可旋即一转念头,回想他二人为数不多的同房,虽冷淡敷衍,倒也不像是有问题的。
况且除了她自己,太子也临幸过内宅的其他姬妾。
“算了,反正有人比我更心急。”
李令光叹了口气说:“再过一年半载,府里的女人们肚子再没动静,即使太后、皇后不说,朝臣们也要担心的。”
话说到这儿,李令光突然想起来俞成靖今日入宫去了,眼看天已擦黑,怎么还没回来。
以往他不回家来,会提前派人知会她一声,好歹说个去处。
“翠墨,去问问太子回府了没有?”
翠墨应下后刚回身要出去打探,周姑姑便从从容容进了来,说:“不必去了,太子方才已遣人进来传话给我。”
“殿下往离宫去了,待到太子妃随侍圣驾时再团聚。”
“去离宫?提前去做什么?”
周姑姑摇头表示不知,余光乜了下冬官。
冬官知道周姑姑不喜欢她,又惧于周姑姑的地位,忙起身,有些灰溜溜的样子退了下去。
“也许是验收九成宫吧”,李令光揣测道。
年初,天暖后,陛下令工部对九成宫稍做修缮,眼看还有半个多月就到了离宫避暑的时间,提前让太子去瞧瞧工程进度,验收结果,也是自然。
“长公主也不是逼您,那药不喜欢喝就算了吧,反正喝了也没什么作用。”
见周姑姑话锋转到自己身上,李令光只默默听训,她毕竟是母亲派来的年长又有地位的女官。
“长公主也知道太子妃与殿下感情基础浅,兴趣爱好也不尽相同。”
“可谁家,哪对夫妻不是如此呢,都是婚后慢慢培养起感情的,太子妃也不要自暴自弃才好。”
李令光也心觉委屈,总不能让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周姑姑安抚道:“长公主也知道不能全怨太子妃,殿下不周全的地方更多。”
“长公主这几日会常进宫去给皇后请安,让娘娘多多劝说殿下。”
李令光心里总算是舒坦点儿了,也和颜悦色起来,与周姑姑说:“辛苦母亲和你费心了。”
……
替子女婚姻操心的长辈不止长公主一家,自从俞明鸾在碧霞殿出家后,太妃三天两头的将徐慕欢折腾到东府去埋怨一通。
“我想了这些天,想破头也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出这么个决定的。”
明鸾今年也十四了,这会子出家最少耽误个一年二载的,岂不是白白耽误了青春。
“我跟你讲过,赵国公府的老夫人很喜欢鸾鸾,我私下里合过八字,两个孩子很适合。”
太妃越说越气,觉得徐慕欢的自作主张打乱了她的谋划。
“而且我也说过,二郎不在家,这么大的事儿你怎敢擅作主张呢。”
这段日子,这些埋怨的话,太妃不知讲了多少回,徐慕欢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
慕欢是念着太妃身为奶奶,心疼小孙女才会这般,也不言语,不想顶撞她。
但今日她说自己擅作主张,徐慕欢就不爱听了,非得辩白辩白不可。
女儿是她的亲女儿,她反倒没权力管,只她老子有资格管似的。
“我问过鸾鸾,她无心跟赵国公府的公子结亲”,徐慕欢冷冰冰地答道。
“孩子好不容易脱离了一桩赐婚,难道要再逼她随意选个人嫁了,我是她的生身母亲,做不出这等事来。”
太妃被怼地更生气了。
这番话似乎在说她这个奶奶是后的,根本不关心小孙女。
“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年纪还小,不懂其中利害,你是过来人了,难道也由着她胡闹任性。”
徐慕欢不觉得出家这个权宜之计是胡闹,反而乱中择婿才是胡闹。
当初她大姐徐慕和就是这样,为了躲尤长志这么个祸害,选了赵明廷,结果是离了虎穴又进狼窝。
“她这个年纪是该谈婚论嫁了,所以才应该听取她的意见。”
“阿元刚遭了不幸,又受了场惊吓,现在全无嫁人的心情,只想静静,这有什么错。”
“我是她的母亲,暂时是她唯一的依靠,尤其是她父亲不在京,心觉无援的情况下,难道逼她接受一个新夫婿才是对的么。”
“内个赵国公府远在山东,我们甚至都不够了解,凭着两个孩子的八字就定姻亲,能靠谱哪里去。”
太妃对徐慕欢是太了解了,这么多年她也没能摆布得了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