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点,似是朱砂一般。
小刘夏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这是天上的仙女儿过来接他的,可不想那女子竟自怀中取了两张符纸,又自腰间抽出一支毛笔画了一会,尔后便贴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
符箓方一贴上,小刘夏顿时便不那么冷了,过了一会,更是觉得一阵阵暖流自那女子贴的黄符传向体内。
而这女子贴了符箓之后,只说了句:“刘家军半盏茶后便会寻到你们。”尔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寒风之中。
便是这一转身,竟将这个背影深深刻在了小刘夏的脑海之中。
……
被俘之事,阿兰自然也是知道的,便是因着那次,刘夫人才落得一身病,至今也不曾好,但凡遇到个雨雪天,那身上骨头定是疼得难捱。
只是刘夏所说的仙女,她却从未听他提及过,而且刘夫人和小刘夏回来之时,身上也并未见到什么符箓。
“你是说,便是因着那人,所以你才会执意修道的?”
刘夏握着手中杯盏点了点头:“年幼之时,本以为是个天女下凡,而后来知晓了一些道门玄术,才明白了她其实是个修行的凡人。”
“只是……”阿兰犹豫着开口,“即便你是想再见她一面,可都是那么久的事情了,且不说她是否还活着,便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么一个人,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是极为困难的。你这般执念,又何必呢……”
刘夏闻言轻声一笑,放下杯盏望着阿兰:“那姐姐呢?姐姐至今不肯出嫁,不也是执念得很?”
阿兰闻言低下了头——是啊,自己就是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呢……
……刘夏终是跟着龙七三人走了,临走之前跪在门前,同刘刺史刘夫人扣了三个响头,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刘夫人在阿兰的劝说下,心中也放下了许多,只是毕竟是个母亲,自己的孩子这般清苦,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刘夏自然也不是铁石心肠,他心中也不好过,可不知怎的,他心中总觉得这次历练,定然能够遇见那个女子,这种感觉随着离开刘府后,变得愈发的强烈起来。
如今四人齐聚,龙七便打算自相城去往南淮,只是在经历了先前一番折腾后,辛夷赵无恙便再也不让他带路了,而是将领路一事交给了刘夏。
龙七也是委屈,不管先前如何,总归是到了沧州城的,这说明他领的路是对的,即便是受了些苦,可最终目的也达到了,怎的就不能跟着他走了?
不过在尝到一次住客栈的甜头之后,他便再也不觉得憋屈了——有个屋舍遮风挡雨,还能吃到一口热饭,不必再风餐露宿,真真是舒坦极了……
只是虽说有刘夏带路,可毕竟是走的官道,一路上也并非都会有大城,时不时地便会遇到个小村小落的。
若是遇到个民风淳朴又生活富足的,倒也还能借住在人家,可若是遇到那些穷得冒烟儿的,别说是借住了,便是吃食也讨不到一丝半分。
这不,如今四人落脚于一个名叫封芜村的地方,这个地方可当真是穷,穷得连烟都冒不出来。
要说这村子为何穷成这般,倒非是因为村中风气,而是因为此存久旱不雨,便是那井中,也是干得只剩泥土了。
便是在这谷雨时节,村中也不见下过一滴雨,如此下来,庄稼地便荒废了,什么收成都不会有。
没有了收成,便没有了钱粮。
许多年轻力壮的,早便离开了村子,去了他处谋生。可那些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却是不愿离开这守了一辈子的地方。还有一些带着孩子的,也是难以承受路途之苦。
于是一行四人便只能在这村中见到一些老弱病幼……
要说这封芜村先前还算是一个富饶的村子,只是在今年惊蛰之后,才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惊蛰那时,一道闪电劈在了村后的一座山上,尔后那里便忽然出现了一汪深潭。
这本就是很奇怪了,可更奇怪的是,在那深潭出现的第二日,村中的水井便出现了异相,其中出现了漩涡,连放在水中的吊桶都搅得稀碎。
而这异相持续了三日便结束了,之所以说是结束,便是因为井中再无滴水。
村中之人也尝试过重新挖一口井,可无论挖得多深,却始终都挖不倒泉眼。
而更奇怪的是,自那以后,整个村子,只有山上的那块深潭才会落雨,其他地方再无雨水落下。
见此情形,有些大胆的去了山上,便再也不见回来了。如此一来,村中之人便认为是妖物所致,那日的闪电,定是妖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