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寻常的鬼是用不了尸毒的。他们没有实体,纵然生前有怨气飘荡在阳间,也只能发出黑色的煞气,让周围的人倒霉多病而已。
但有一些道行较深的鬼除外。首先,这一类鬼死后的怨念非比寻常,并且,他们在阳间流浪的时间长,已经学会了如何夺舍,便能运用自身的尸毒来进行防御和攻击。
中了尸毒的人,伤口会溃烂发黑,一直蔓延,最后攻心,直至死亡。唯一的解法,便是用朱砂刮去发黑的皮肉,去除伤口里的煞气,再进行包扎愈合。
我们的车弯弯绕绕,最终停在了一条巷子口。
我和陈见飞将周辰搀扶着,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四合院。木制的门紧闭着,门口挂着一串葫芦。
“丽姐,是我。”陈见飞敲着门,轻声喊着。
“吱嘎”一声,木门应声打开,女人依旧穿着那套我熟悉的职业装,与这古朴的房子格格不入。
张丽见我脸上的伤,还有不省人事的周辰,脸色大变,立马大打开门:“快进来!”
踏进院子,只觉得一阵凉意涌来,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院子只是普普通通的二进院落,不过布局确实正宗的坐北朝南,大门也规规矩矩地辟在东南角的位置,正值“巽”位。
“这个院子好啊!”我不禁脱口而出,已经很少能看到如此标志的四合院了。若是我能将这院子弄到手,再将消息放出,不知多少人会拿着大把钞票找上门来…
“别瞎想!这是人家张丽的祖宅!不可能卖给你的!”陈见飞一巴掌拍到我头上,不客气地说着。
我吃痛,但也只有老老实实地不再打房子的主意,搀着周辰,跟着张丽进了东厢房。心里悄悄埋下了疑惑,住着这样的宅子,又怎会和我们一样被标记,落得恶鬼缠身的地步?
将周辰放到床上,张丽左右瞧了瞧,对我和陈见飞说:“周辰只是气血亏,有些虚弱,问题不大,睡一睡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鬼婴为什么会吸食周辰的精力
?目标不应该是我吗?是我破了他的肉身啊!”我问着,不解。
“不知道。”
张丽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说好的大师人设呢?
“我又没说我什么都知道,你自己猜的而已。”张丽淡淡地回着我,走到房间角落的梳妆台前,打开抽屉翻着什么东西。
“看你住这么好的宅子,还以为是什么大师呢,结果还是两眼一抹黑,跟我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屑地说着,一屁股坐到床边。
“不过我知道,你脸上的尸毒要是再不处理,估计就要毁容了。”张丽手中拿着一块片状的红色朱砂,向我走来,“怕疼吗?”
“来吧来吧。”我满不在意地说着。这点疼痛,还算不了什么。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够硬气。”陈见飞说着,话里的笑让人听着骨头都酥了。
我咧咧嘴,没说话,因为下一秒,张丽手里的朱砂就已经落到了我脸上。
只听“哧”的一声,一团肉眼可见的黑气从我脸上冒出,被鲜红的朱砂吸收,随之而来的便是刺骨的疼痛。
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呼。这大话都放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熬过这一会儿才行。
张丽的手一点点得刮着伤口表面的腐肉,手一动就是一阵锥心的疼。鲜红的血从露出来的伤口流出,温热的液体从脸上划过的**和伤口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我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关。
“好了!刮干净了!见飞帮我拿点疮药和纱布来。”张丽将手中的朱砂片丢在地上,顿时和我滴落在地上的鲜红血液融为一体,触目惊心。
终于盼来这一句,我送了一口气,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看着镜子里脸上多出来的白色纱布,我不禁有些担忧:“这可别毁容了吧…”
“不会的,处理得及时,腐烂的面积也不大,顶多只是留一块疤而已。”张丽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从镜子里看见她和正在和陈见飞打扫着地上一大滩血迹。
见状,我有些不好意思:“把你家搞脏了,不然我来打扫吧。”
“没事儿,拖拖地的事情。”张丽头也不抬地打扫着,语气说不上热情,“你要是闲的话,还是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搞得如此狼狈的。”
“越具体越好,很多细节都值得我们推敲。”陈见飞补充着,语气严肃,却顺带抛给了我一个媚眼。
我没有理会,而是详尽地将我和周辰去护城河边,以及如何遇到鬼孩子的过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