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不成你想把镯子丢到炉子里去?”陈见飞结巴着问。
我一把将八仙桌上的玉镯抢先一步拿过来抱在手上,瞪大眼睛看着张丽:“这可不行!虽然这玉镯邪乎得很,周辰也不知为何丢了记忆,可千万不能就这样烧了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个古董文物,你就不怕我上报啊?”
“是啊!丽姐你冷静冷静!”陈见飞附和着我。
完了完了,张丽一定是觉得这玉镯有邪气,是不祥之物,所以才想把它一毁了之!
“你们俩有完没完?”张丽说着,露出了我从未看到过的无奈表情,在这***冰山脸上可算是非常稀奇了,“我说了要烧掉它吗?”
“你不是要把镯子丢炉子里去吗?”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张丽一把从我怀里抢走玉镯:“亏你还说你是老行家。我就问你,玉烧得掉吗?”
嘿,这女人还质疑起我的专业水平了!
我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玉的熔点高,不会被火烧熔化,可是高温会造成玉器的脱水,使表面失去光泽,对玉体产生破坏,并且是不可扭转的破坏性伤害!”
我语气坚定,还特意加重了“不可扭转”四个字,提醒张丽三思而后行。
“还挺来劲。”张丽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做着手里的动作。在我和陈见飞的注视之下,竟扯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根黑发。
“这是……”
看着张丽的举动,我隐隐记起了一个坊间传言,鉴别玉器是否有灵性的一个方法。
玉器,特别是古玉,经过佩戴久而久之的温养,会带有记忆。上面可能记载着许许多多的恩怨情仇,被吸收之后,受佩戴人的影响,玉便会形成灵性,为主人挡灾祸。所谓玉碎之后不能再继续补,而是要用红布抱上埋在土下,就因为玉帮你挡了灾。
至于检验方法,便将人的头发缠绕在玉器身上,用文火灼烧,若是缠绕在其上的头发不断,则
说明玉器带有灵性。
不过,这样损坏玉器的方法,却没有人敢轻易尝试。稍微操作不当,便会损坏玉器,偷鸡不成蚀把米。
之前我认识的一位狂热的收藏家,不顾别人的劝告,一定要拿自己手里的一枚玉戒指试一试。结果,缠在上面的头发却是没烧断,可戒指完全斑驳成了块状,白白损失了一块好玉。最后,即使玉真的有灵性,用火一烧,也什么都不剩下了。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不科学的验证方法。若非狂热到偏执的人,都不会轻易地去尝试。
想到这里我就慌了,张丽不会也这样迷信吧?
“不是,张丽!你说到底还是要烧玉镯啊!验证灵性这种东西,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啊!会烧坏的!”我出声劝阻着一意孤心的张丽。
张丽依旧淡定,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青丝一圈一圈地缠在流光的玉镯上,油灯放在一旁,摇曳的橘色灯光如同我的心一般,忐忑不安。
“程立,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碰见这么多的事情,有多少又是完全有科学根据的?我们这种人,似乎就不配说科学这两个字,会被人笑话的。”
温暖的灯光映在张丽如墨似的瞳仁中,她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气氛却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悲伤。
我张张嘴,不知说什么,也反驳不了。
空旷狭小的屋子里仍旧回荡着张丽清冷的声音:“程立,你经历过那么多东西,那你知不知道,玉灵?”
“玉灵?”嘴里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词,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发现一无所获。
似是知道我没听说过一样,张丽没有给我留空档,自顾自地说着:“你可知道,若时间够长,玉的温养足够,是会形成玉灵的。如果有玉灵存在,玉,也就不怕火烧了。”
“你的意思是,这玉镯有玉灵?”陈见飞问。
“我问你程立,你是在哪里找回这个玉镯的?”张丽不经意地问着,却正好问中了我的死穴。
若是让张丽和陈见飞知道那白衣女人的事情,岂不又会说我水性杨花,到处惹是生非?
“我…我……我就在护城河边捡的啊!”我慌不择言。
将青丝完全缠在玉镯之上后,张丽挑起眼睛,看着我:“是吗?这么一块上好的玉镯,一看就不是凡品,就这样放在河边,没人拿?静静等着你回去找?”
被张丽的眼神盯得背后发汗,我心虚地移开眼神,哑口无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丽缓缓走到我面前,手里摩挲着微微闪着荧光的玉镯,举到我眼前,“你早上,是碰到了玉灵吧。并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