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妍趴在床上，两只脚丫子勾起，在半空摇曳着，边吃牛肉干边面无表情地看着ipad里选秀歌手蔡旭温在悲伤的背景音乐渲染下，用略带哽咽的语气诉说着自己成名之前的苦。

“那时候我在酒吧里驻唱，一天才四百多块，我天天给唱片公司投稿，但都被拒绝了，当时没有一个人认可我的才华……”

才四百多块……

才？

方洛妍强烈不适地吐了吐舌头，黛眉微蹙。

特么的，一天四百多块你还苦。

人家做文员的搬砖的跑外卖的累死累活也没这么多啊。

你唱两首歌就四百好几一天还想咋样？

而且，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累一个人苦一样，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过得容易？

虽然大部分人的故事很普通，面对的问题也不见得是多大的考验，但，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够累了。

不愧是流量明星，虽然就坐在那说些没营养的自白，但凭那张浓妆艳抹灭绝雄性气魄的脸，依然能引来大票舔狗的捧场。

下意识点开弹幕一看。

密密麻麻全是“我温好帅”，“帅炸了”，“心疼瘟猪”之类的评论，脑残粉数量虽然及不上苏亦辰，但也不遑多让了。

方洛妍还看到里边夹杂着一句“我温叼炸了”。

方洛妍差点没笑喷。

这句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高端黑啊……

当然也有很多键盘侠吐槽的内容，有说他娘的，有说他做作的，也有喊出方洛妍心声的，苦尼玛啊！

蔡旭温吧啦吧啦一通辛酸史后，这样总结道：“其实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方洛妍忍不了了，当即手指连弹，发了句弹幕：我们不一样！我是剖腹产。

随后引发一拨人的点赞和另一拨人的狂怼。

方洛妍退出综艺频道，又换到财经资讯频道，随手点开了一个视频，是一个秃顶油亮的地中海中年男子，挺着硕大滚圆的肚子，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底下的标题是：杭川宣都地产董事长王振光出席天印基金会议。

“都说人到中年会发福，你过分了啊哥们……”

方洛妍盯着他的大肚子看了半天，随后就在弹幕里评论了一句：

你确定这条新闻不应该是震惊！杭川宣都地产董事长十月怀胎？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电话，还被系统标注为“销售”，当即接了起来。

“喂？”

“你好，很高兴……”

方洛妍没给他说完就含着一片牛肉干插嘴道：“我哪好？”

话务员一下子就凌乱了呀！

八百六十五个日夜，入职快三年时间，老子打过这么多销售电话，听过一千次直接被挂断以及一千种挂断电话的借口。

就没像现在这样被一句话噎死在开头过！

“呃……”

话务员时刻提醒自己，我有超高的职业操守，我是中国版的华尔街之狼，我是最顶尖的销售精英，没有什么客户是我搞不定的……于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是瓜子二手车直卖网的……”

什么鬼？

方洛妍无语，又问道：“那你到底是卖瓜子的还是卖二手车的？”

“？？？”

话务员当场又被噎死了。

这人……

脑回路太诡异了点吧！

话务员说：“很抱歉打扰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然后迅速收线挂机……

哭泣哭泣怕了怕了。

这次通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开场白，却注定会成为这个话务员日后必求的一块心理阴影面积……

不是中国版华尔街之狼的顶尖销售精英不给力……

实在是这次遇到的客户太诡异啊！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方洛妍就元气满满地从床上弹射起身，进卫生间洗漱，准备出门上课。

边刷牙边打开手机，接着她就看到大概后半夜两点半的时候，苏亦辰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睡了没？

方洛妍于是回复了一句：睡了。

结果苏亦辰居然秒回：早啊。

方洛妍惊呆了，发了一个错愕的表情：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苏亦辰：睡了啊。

方洛妍：得，我先上课去了，顾煜川醒了吧？

苏亦辰：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