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下,有一点浑浊。沉淀了无数的痛苦的回忆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疤痕流下,云剑行第二次流泪了。第一次是十三年前,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的眼泪,都融化在了无边的黑暗里,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痛呢?
红狐,似乎已经永远抹不去了的痛苦的回忆。
云剑行能做的,也就是逃避。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越是逃避,就越要去面对,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也许那一滴眼泪下去,心里会舒服一些。
“十三年了都十三年了”云剑行的声音凄厉,他颤抖的说着,听之叫人心中难过。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听了之后或许就要落泪了。
什么剑侠,什么英雄?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伤心的老人,又有谁知道,那黑夜里破碎了的心是怎样的痛苦?
嘴唇动了动,老人的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是那么的明了,是什么伤了他的心,还伤的这样的深?
月色凄冷,山风呼啸。
不管是那里,秋天就是秋天,秋天就是让人悲伤的回忆!
云剑行在苦海中不断的沉沦--。
还记的当年的话吗?你对紫川说过,“一剑斩尽天下恶,二剑荡平万世邪!”当年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也许回答的就只有苦笑,什么豪情,什么壮志,造就在十三年前一起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忘忧草,或许他会高兴一些。十三年在苦海里挣扎,谁可以忍受这样的痛苦?
云剑行忍受了下来,因为这是他亏欠龙儿的!
萧萧兮秋风,苦悲兮无眠。人之情兮,天难明。
云剑行看着雨焉,木然的站着,周围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天空依旧是黑暗的,如同人的眼睛一样的深邃。清冷的月光,时不时就会勾起人的伤心事。风,变的沉默,只有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雨焉的身子靠着土坡,微微感觉好了一点。她的眼睛里的火焰已经褪去,黑纱之下,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惋惜。她尝试着活动一下手足,剧烈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她微微的呻吟一声,但这一声在云剑行听来却不下于晴空的霹雳。他有点手足无措,但人总算是醒了,醒了就好,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至少在她没有说明自己是谁的情况下,还不能死。
云剑行伸手要给她再度一道真元,雨焉咬牙将身子往后挪了一下,口中道:“不要碰我。”她说话极是强硬,但中气有些不足,想是刚刚施展了**身体脱力的原由。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云剑行却感受到了雨焉的愤怒。云剑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帮姑娘输送一点真元,并无恶意,姑娘休怪。”雨焉打量了一下云剑行,见他脸上一道伤疤,很是狰狞,如何愿意,就道:“不行。除非我死,否则别想碰我。”云剑行想一想,说道:“好,那姑娘抓住我的长剑。”云剑行取下剑来,将剑柄递给雨焉。雨焉抓住剑柄,就感觉到一股浑厚的真元流了进来。云剑行单手捏着剑尖,把玄门心经的真元一点点输送过去,修补着雨焉的身体。
温和的真元流进身体,暖烘烘的。雨焉感到身体有了一些力气,就送开了手。她仔细的打量过云剑行,老头儿虽然浑身破烂,脏兮兮的。脸上的一道伤疤吓人,但似乎并不是一个坏人。雨焉眼中略有一些愧疚,自己刚才不应该对老爷子那么无理的。“老”雨焉刚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对这人如何称呼,尽是腼腆。虽然隔着面纱,云剑行还是可以感觉到,姑娘的目光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流动。云剑行道:“叫我‘老家伙’,‘老东西’,什么都随便吧以前,有个人可是经常这样叫我的,她长的和你很像。”
“老,老人家谢谢你救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好。”雨焉为了表示一点刚刚的亏欠,话语里显的也极是真诚。云剑行道:“哪里话,路见不平,自要拔刀相助。”云剑行说完,觉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酸,不好意思的用脏手挠挠头。
雨焉也难得的笑了几声,随后问道:“老人家怎么会到这里的?你可是要北上参加什么法术大会去吗?”云剑行道:“法术大会。那是年轻人的玩意,我才没兴趣呢。再说了,我徒弟还在那里呢。我怎么敢去,我救你,反正也是事实,管这些干什么。”雨焉道:“老人家,没有你我可真就折辱在这妖精手里了。”云剑行抠抠鼻子,道:“也没什么。看姑娘应该也是同道中人,身上怎么一点真元也没有呢?还有,姑娘啊,不是我糟老头子说你。就是死了,也不应该用那邪门的法术啊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别问了。”云剑行道:“好,姑娘,我就不问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