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神或是自己不愿或是有某种力量迫使他不能制造超过一个的自然床,因而就只造了一个本质的床,真正的床。神从未造过两个或两个以上这样的床,它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有新的了。
格:为什么?
苏:因为,假定神只制造两张床,就会又有第三张出现,那两个都以它的形式为自己的形式,结果就会这第三个是真正的本质的床,那两个不是了。
格:对。
苏:因此,我认为神由于知道这一点,并且希望自己成为真实的床的真正制造者而不只是一个制造某一特定床的木匠,所以他就只造了唯一的一张自然的床。
格:看来是的。
苏:那么我们把神叫做床之自然的创造者,可以吗?还是叫做什么别的好呢?
格:这个名称是肯定正确的,既然自然的床以及所有其他自然的东西都是神的创造。
苏:木匠怎么样?我们可以把他叫做床的制造者吗?
格:可以。
苏:我们也可以称画家为这类东西的创造者或制造者吗?
格:无论如何不行。
苏:那么你说他是床的什么呢?
格:我觉得,如果我们把画家叫做那两种人所造的东西的模仿者,应该是最合适的。
苏:很好。因此,你把和自然隔着两层的作品的制作者称作模仿者?
格:正是。
苏:因此,悲剧诗人既然是模仿者,他就像所有其他的模仿者一样,自然地和王者或真实隔着两层。
格:看来是这样。
苏:那么,关于模仿者我们已经意见一致了。但是请你告诉我,画家努力模仿的是哪一种事物?你认为是自然中的每一事物本身还是工匠的制作品?
格:工匠的作品。
苏:因此这是事物的真实还是事物的影像?--这是需要进一步明确的。
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我的意思如下:例如一张床,你从不同的角度看它,从侧面或从前面或从别的角度看它,它都异于本身吗?或者,它只是样子显得不同,事实上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别的事物也莫不如此。是吗?
格:只是样子显得不同,事实上没有任何区别。
苏:那么请研究下面这个问题。画家在作关于每一事物的画时,是在模仿事物实在的本身还是在模仿看上去的样子呢?这是对影像的模仿还是对真实的模仿呢?
格:是对影像的模仿。
苏:因此,模仿术和真实距离是很远的。而这似乎也正是它之所以在只把握了事物的一小部分(而且还是表像的一小部分)时就能制造任何事物的原因。例如,我们说一个画家将给我们画一个鞋匠或木匠或别的什么工匠。虽然他自己对这些技术都一窍不通,但是,如果他是个优秀的画家的话,只要把他所画的例如木匠的肖像陈列得离观众有一定的距离,他还是能骗过小孩和一些笨人,使他们信以为真的。
格:这话当然对的。
苏:我的朋友,我认为,在所有这类情况下,我们都应该牢记下述这一点。当有人告诉我们说,他遇到过一个人,精通一切技艺,懂得一切只有本行专家才专门懂得的其它事物,没有什么事物他不是懂得比任何别人都清楚的。听到这些话我们必须告诉他说:“你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看来遇到了魔术师或巧于模仿的人,被他骗过了。你之所以以为他是万能的,乃是因为你不能区别知识、无知和模仿。”格:再对不过了。
苏:那末下面我们必须考察悲剧诗人及其领袖荷马了。既然我们听到有些人说,这些诗人知道一切技艺,知道一切与善恶有关的人事,还知道神事。须知,一般的读者是这样想的:一个优秀的诗人要正确地描述事物,他就必须用知识去创造,否则是不行的。对此我们必须想一想:这种读者是不是碰上了魔术师般的那种模仿者了;受了他们的骗,以致看着他们的作品却不知道这些作品和真实隔着两层,是即使不知真实也容易制造得出的呢(因为他们的作品是影像而不是真实)?或者,是不是一般读者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优秀的诗人对自己描述的事物(许多读者觉得他们描述得很好的)还是有真知的呢?
格:我们一定要考察一下。
苏:那么,如果一个人既能造被模仿的东西,又能造影像,你认为他真会热心献身于制造影像的工作,并以此作为自己的最高生活目标吗?
格:我不这样认为。
苏:我认为,如果他对自己模仿的事物有真知的话,他是一定宁可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