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月,我们便互生好感,此事是卑职的错,您要罚就罚卑职吧。”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似保密室这等要害机关,出于保密原因,其内部人员之间严禁私情,曹安国好大的胆子。
“嘭!”
杜长官怒拍桌面,指着曹安国恨其不争道:“安国啊安国,你跟了我十余年,怎么能犯这种生活错误,还不赶紧给左副主任认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说是如此,其实杜长官悬着的心已然放下,曹安国单身多年,找个女人很正常,虽然卢半青的职务敏感,但党国事业也需要后来人嘛。
左重莞尔一笑,杜长官这话有点意思,什么叫生活错误,什么叫我也救不了你。
看来是人就会有私心,对方亦不能免俗,放在其它场合,光是违反保密纪律这一条就够曹安国喝一壶的。
曹安国心领神会,忙对左重躬身行礼,言辞颇为恳切,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没有任何推诿,表示任由政训处处置。
人家都这么说了,左重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顺水推舟将此事轻轻放下,不过他还是提了个要求。
“曹主任,处罚就免了,但口供必须做,你和卢专员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见面的时间,谈话内容都要说清楚,不是我为难你,而是规矩如此。”
曹安国连连点头,痛快应下:“好的左副主任,半青与我在外面幽会过三次,地点和时间我们都记得,对吧,半青?”
卢半青红着脸回了声恩,尽显小女儿姿态。
旁边的郑荷瞠目结舌,保密室一共四个人,一个是日谍,两个有私情,政训处会不会再盯上自己?
如果说郑荷是担忧,那方承泽此时便是彻底绝望了,他不死心地喊道:“左副主任,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说谎!”
左重轻蔑一笑,环顾四周指着他说了四个字:“此人疯矣。”
宋明浩和邬春阳恭敬称是,归有光更是撸起袖子给了方承泽一拳,傻子也能看出来,两位长官已经达成了默契,哪容得一个日谍多言。
“好了,杜长官当面,你们礼貌些嘛。”
左重冲着杜长官歉意微笑,又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带下去仔细审问,务必将潜伏在军中的日谍挖出来。”
方承泽叫喊着被小特务拖走了,不管他是如何被日本人策反的,也不管他接受了多少训练,这个胆小鬼在军统的手段下坚持不了多久。
此事已了,杜长官起身告辞。
左重将对方送到酒厂门口,又小心提醒,机要室位置关键,曹安国和卢半青需要调走一人,免得有人在山城说闲话。
杜长官感受到了他的善意,重重与左重握了握手,乘车离开了酒厂。
左重站在门口思考了良久,转身回到审讯室,旁听了对曹安国和卢半青的询问。
看在杜长官的面上,负责问话的小特务态度和蔼,分处两室接受询问的曹卢二人也非常配合。
可惜由于时间太久,两人不记得见面时说过什么,只记得部分细节,比如大致的见面时间、地点,以及见面时的装扮。
这个结果乍听上去有点可疑,但两人的回答要是滴水不漏那才不正常。
如卢半青质问左重的那样,除了受过特别训练或者对过口供,谁会记得一个月前讲过的话。
宋明浩听着门内的交谈声,向左重请示道:“副座,曹安国和卢半青的口供基本一致,看来两人没有可疑,要不要再跟一跟?”
“恩,跟一跟也好,这事你看着办吧。”
左重没有拒绝,饱含深意的目光在曹安国身上久久停留。
那封信应当就是对方寄的吧?
可曹安国揭穿方承泽,究竟是为了“爱情”,还是有其它目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拧眉思考许久,左重将这个疑问抛开,走向另一个审讯室,他估计方公子已经招了。
不出所料,方承泽体验过老虎凳的威力,当场就把整条线的日谍卖了,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打破了军统的招供速度记录。
据其供述,最先与日本人合作的是他,后来又有多人陆续加入。
这些人与日本人的关系很复杂,不是单纯的投靠和策反,而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方承泽一方出卖情报、物资,为的是获取金钱和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
日本人更“单纯”些,只为了获取情报,在战场上取得优势。
要是任由方承泽等人发展下去,说不定果军之中又会出现一股新的军阀势力。
这是某人最为忌讳的事情,所以在收到左重的汇报后,军韦会下令一抓到底,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