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唐华裹着大衣在楼顶眺望五百米外灯火通明的发射架，这时候钱学森也是一样的装扮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根本睡不着，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还有六个小时，创造历史的一刻就到来了。”

唐华看看时间，12月4日凌晨0时20分。“还有5小时40分。”

钱学森：“……聂帅？聂院长，您怎么也上来了，

当心身体。”

聂帅加入夜景观赏行列，“37年日本鬼子打到了山西，我们115师东渡黄河，在忻口几乎全师压上，才打掉了板垣师团的一支后勤运输部队，但之后太原还是失守了。二十年，才二十年啊，我们今天……”

钱学森：“二十年前，我在加州理工和几个同学在校园里捣蛋，有一次玩得太大了，造出来的火箭发动机喷口乱转，把宿舍楼烧塌了一半，加州理工把我们几个轰出去，给我们块野地做试验。……我记得那台发动机是奥林·史密斯提议的过氧化氢加酒精，杰克·帕森斯做的喷口定向器……”

唐华：“杰克·帕森斯1952年在测试火箭发动机的时候出事故去世了。不过奥林·史密斯现在已经是首席空气动力学工程师了，或许他正在研制美国的运载火箭呢。”

……

12月初的早晨6点，天刚蒙蒙亮。

加注燃料，对火箭和卫星做最后一次检查，长征-1进入最后一分钟准备时段。

“倒计时开始。10、9、8、7、6、5、4、3、2、1，发射！”

平遥城外，背着竹筐手持粪叉拾粪的老农嘴张成了o形：“我滴个亲人啊，升天嘞！”

42吨的长征-1火箭在67吨火箭发动机的推动下竖直上升。燃料越烧越少，火箭的加速度也越来越大。升到高空，火箭的飞行速度已达到三倍音速，飞行方向转向东南，这时候地面的人看长征一号就只是一个拖着火焰的小点了。

在兰考县上空，第一级脱落，整流罩脱落，二十面体如钻石般的前进一号主体露出，第二级点火。

在杭州-金华之间，第二级脱落。

“第三级点火正常。”台州雷达测控站报告。

“火箭飞行正常。”台北鸡冠山雷达测控站报告。

第三级发动机推动着前进一号继续升高、加速，脱离了鸡冠山雷达测控站的视野，向着赤道方向飞去。

作为非军事航天发射，长征一号在飞行途中不断发送无线电信号，以便于地面定位。飞出中国之后，无线电信号还在继续发。

美军的冲绳监听站收听到信号并且定位了长征一号。所罗门群岛监听站收听到了。新西兰监听站收听到了。

……

“列宁格勒收听到了无线电信号，我想，中国同志已经成功了。”

前进一号已经绕了地球大半圈，正从苏联领土掠过，然后会进入新疆上空，从西藏、云南经过，再然后进入中南半岛。因此，科罗廖夫比唐华钱学森更早收听到前进一号的广播。

其实列宁格勒也不是最早确认前进一号发射成功的监控台，美国在新西兰的监听站测得的数据就表明，卫星已达到第一宇宙速度，在太空中正依靠惯性遨游着。

在300公里高的太空，前进一号张开的太阳能电池板源源不断供应电能，无线电发送装置无休止循环播放着12首歌。在新疆上空刚刚放完国歌，在云南就切换到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在南越上空是东德国歌《从废墟中崛起》，在印尼上空是《波兰绝不灭亡》……

“都准备好，一，二，三，拍！”

摄影师拍下了国防高级技术研究院/卫星及运载火箭研究团队的全家福。

“今天太阳这么好，”唐华说，“我们跳个动作，快门应该也没问题吧？”

摄影师：“应该没问题，那你们喊一二三，我来抓拍。”

“那我来喊了，一，二，三，茄子！”

一张个个张牙舞爪神态各异、有几个人还腾空的照片摄入了照相机胶卷。

……

12月4日中午开始，“社-会-主-义阵营国歌大联唱”成了全球热点新闻。美国和西欧封锁消息是没有用的，现在，不需要航天测控雷达，也不需要无线电监听阵列，无线电爱好者自己稍加改装的收音机就能确认前进一号的存在。

按理说12月4日中午是美国时间的半夜，卫星上的太阳能电池在北美上空无法供应电能。

可是唐华在50公斤的卫星里面还塞了一个15公斤的可充放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