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扶风县第三机械厂。
唐华拿过电报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24000±100,钱箱马上送来。
无论电报还是电话密级都不够(虽然已是内部专线),所以不用说太多。但是懂的都懂。
于敏:“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梼杌可以盖上壳子了。”
唐华:“还有钱箱呢,他们是用飞机送过来的,几个小时就到了。”
……
钱箱,就是核弹爆炸后最先测量出的数据,包括纸质文件和存储在硬盘里的数字文件。
最先测量出来的数据除了电报里说的24000±100的tnt当量,还有引爆后前几秒,试验场仪器测出来的阿尔法、贝塔、伽马射线和各种辐射强度,重点是以毫秒精度,按时间顺序记录下来的各种射线强度变化表。
在罗布泊试验场,测量仪器搬运集中到主控站,钱三强、王淦昌、郭永怀三人读取各台仪器的数据,汇总到计算机,整理打印,然后再把整理后的数据拷贝到便携式硬盘,确证数据拷贝无误后,钱三强怕不保险,又拿出一个便携式硬盘再拷贝了一遍。
“好了。”钱三强拿起小型保险箱一样的便携式硬盘,硬盘箱侧面还有个文件兜,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可以塞到文件兜里,作为第三个保险备份。
钱三强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永怀,能宽,你们一人提一块硬盘走,飞机正在检修,马上就可以发动了。去西安,然后回来的时候估计就是跟着轻核反应组过来的,还有‘梼杌’。”
聂帅:“钱教授,不行。”
钱三强:“?”
“唐华刚刚回了电报,”聂帅说,“强烈反对原子弹氢弹骨干人员乘坐飞机,唐华建议由两名机要员携带数据文件,坐飞机去西安即可。”
“这个,这个,”郭永怀说,“数据带到了,可是没有人向他们解说这些数据,看迷糊了怎么办?要是他们对数据的理解不准确,又不方便即刻和基地这边交流和解释。”
钱三强和聂帅都开始犯难。
“这次事关梼杌的构型,这些数据,轻核反应组可能有一些地方看不明白;我们全能看明白,可是聚变机理、梼杌的设计细节我们不清楚,”陈能宽说,“那就少去一个人吧,我们仨当中,必须有一个人去西安,要不就我去。”
郭永怀:“能宽,还是我去吧。”
陈能宽摆摆手:“这里我最小,小字辈,给老员工跑腿是应该的。”
……
1月15日的太阳升起。上午8点,罗布泊的简易野战机场准备放飞里-2。
聂帅和基地司令员张蕴钰都来到了机场,亲自监督地勤人员反复检查这架双发螺旋桨运输机,尤其是检查引擎。
“地勤战士已经检查三遍了,”张蕴钰说,“放心。”
聂帅:“飞行员和导航员也都是素质过硬的骨干。”
一手拎着一个硬盘箱的陈能宽点点头:“已经是上午八点零九分,那我就先上飞机了。”
……
巴生港。
罗布泊寒风凛冽,接近赤道的马来半岛春意盎然,甚至可以说是酷暑炎炎。早上8点,太阳照在港口,热气升腾,短袖短裤的市民如前一天那样,排着队等舰艇开放后依次上舰参观。
中国海军舰艇编队在巴生港的访问时间很长,足足有4天的开放日,每天上午8点半到下午三点,允许市民上舰,沿着指定的参观路线看看中国的军舰。
毫无疑问,来参观的绝大部分是马来华人。六艘威武漂亮的中国军舰一齐停在港口里,远远看过去就是一道难得一见的风景线——实话实说,现在马来西亚海军总吨位都还没有中国海军来访的舰艇编队大。
1月15日是中国舰艇开放日的最后一天,市民们排队等待开放的时候,编队总指挥张学思出现在重庆舰的舰桥,向在场民众宣布了昨天下午中国核试验成功的消息。
“中国有原子弹了!”
“中国也有原子弹了!”
来港口参观的市民有的震惊,有的惊喜,有的情绪很稳定——总有一部分人消息渠道灵通,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中国核试验成功的消息。
“中国在藏南把印度打得落花流水,印度还不肯认输,现在我们有原子弹了,印度也该知进退了吧?”一名老人说。
“我们搞核武器,做核试验,并不是要用原子弹炸印度,”重庆舰舰长康列功回答老人的疑问,“中国研究核武器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反对帝国主义对我们的侵略和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