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
英国陆军元帅、帝国总参谋长、前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副统帅,七十三岁的伯纳德·劳·蒙哥马利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扶稳了,蒙哥马利先生,气垫船就要进入陆上行驶了。”
“我记得的。”蒙哥马利的手抓住了身边的铁环。
气垫船猛地加大马力,从浅水冲上了沙滩,再从沙滩开到干硬的地面。整个过
程,除了从水到沙滩那一会儿,气垫船有点左右乱飘,在平坦硬地时气垫船的行驶很平稳,蒙哥马利没有感到太大的颠簸和晃动。
进入内陆大约四五百米,气垫船停了下来,这里是广州军区的一处招待所。
“欢迎您,蒙哥马利先生。”李天佑伸出手。
“您好,李将军。”
蒙哥马利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广州军区司令员。李天佑今年46岁,军龄32年,1955年授予上将军衔的时候41岁。41岁……蒙哥马利41岁的时候刚刚被晋升为中校,任帝国参谋部的参谋长助理。
与李天佑简单地交谈后,李天佑就道别了,蒙哥马利要在这里休息一夜。
“明天早上,从广州开往北京的旅客列车会挂上您的包厢,从现在开始,您的安全由广州军区负责。我今天晚上就返回香港了,祝您在中国旅途愉快。”
蒙哥马利:“谢谢您,中国的特工先生。”
潘汉年一时无语。
“这,我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副社长。不多说了,拜拜。”
……
1958年,英国气象学家詹姆斯·斯塔格在中国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行。
他在中国见证了世界首次用计算机演算中长期天气预报,而且他本人还帮助中国改进了气象预报算法,成为倍受中国欢迎的“外国友人”,甚至还见到了中国的主席。
斯塔格从中国回来,蒙哥马利就找上来和他见了一面。听了斯塔格对中国主席的描述,蒙哥马利对中国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1958年,蒙哥马利从北约副统帅的位置上退休。从退休那天起,他发现自己的视野突然宽广了:现在看问题不必以英国或北约的利益视角,而可以站在更高的高度,审视这个世界的军事与战略。
当蒙哥马利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当今世界的格局,就越来越觉得中国在其中的重要性。这个有六亿多人口的国家,在朝鲜战争和台湾战役结束后,就成了一个安静的建设者,似乎美苏冷战、世界的局部战争都与中国无关。
只是在江湖中还流传着关于中国军队的无数传说。
蒙哥马利通过各种渠道与中国联络,申请以私人身份前往中国访问。59年底,中国方面和蒙哥马利大致上确认:1960年上半年,私人身份访华。
不过,中印的军事对峙演化成短促局部战争,在战争即将告一段落时中国进行核试验,让蒙哥马利不得不稍稍延后自己的行程,以便在来中国之前能对中印战争做详细的复盘和考察。
“刚刚过去的城市是郑州,这是新修的郑州黄河大桥。”
“我听说两年前,黄河的河堤濒临决口,你们的主席亲临一线,在黄河水位线以下的地方设立自己的指挥部,直至洪峰过去都未离开?”
蒙哥马利问了一句。
“是的。主席当时所在的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列车再开大约10分钟就会到达那里,”陪同的军区参谋说,“是一个京广线上的乡村车站站台。那里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作为革命历史教育场所。”
蒙哥马利指着窗外:“嘿!这是什么?”
刚过黄河,车窗外出现一座几米高的石碑,石碑上是主席书写的四个大字:人定胜天。
……
“主席先生,请你给我讲一讲,你对今天的世界局势有什么看法?”
中南海怀仁堂,主席和蒙哥马利见面。
“世界局势很好,无非是西方国家全体反苏反华而已。”
两句截然相反的陈述句让蒙哥马利大脑停转了,“可是这对中国来说是很坏的。”
主席:“不坏,是好的。他们如果不反对我们,我们就同艾森豪威尔、杜勒斯一样,成了反动派,所以照理应该被反。他们这样做,是有间歇性的。去年一年假装和我们缓和,今年反苏。明年呢,大概会开始反华。”
蒙哥马利:“困难就在这里。在冷战中两个阵营相处是困难的,美国与中国现在也只是恢复了一些贸易,军事上还处于冷战对峙状态,如果按您的预测,明年会比今年更坏,那局势就更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