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兰考。

焦裕禄和妻子走近县委的办公室，两人刚从郑州回来，行李并不多，但就这不大的两个包，都是由他妻子背着和拎着的。

“行了，就这样吧，你带孩子去宿舍安顿安顿。”焦裕禄把手里的拐杖也交到妻子手里。

“老焦，拐杖你还是拄着吧，现在走路还发飘呢。”

焦裕禄：“没事的，就是住院住久了腿脚不利索了，出院这两天不是改善多了嘛。”

说着走了两步，妻子在身边拉着焦裕禄的手防止他滑倒。

“焦书记，您这就出院啦？你的病没问题了？”张钦礼出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焦裕禄。

“都住了快半年了，用了……化疗，对，化学疗法，癌细胞被打退了，虽然没被彻底消灭，但如果他还敢反扑，我就继续用化疗。所以，我现在可以销假回来了。”

张钦礼：“那就是病情只是暂时稳定，如果太劳累，恶化的速度会加快的啊。”

焦裕禄：“如果我一直住院住着，不劳累了，可在床上对国家又能有什么贡献呢？国家花了很多医药费让我恢复过来，不是让我一直住院住到死的，能给兰考工作半年就赚半年，工作一年就赚一年。工作三五年，说不定能看到兰考人民都能吃饱穿暖。”

张钦礼：……

焦裕禄：“老韩陵栽下的树，现在怎么样了？成活没有？”

“活了一半。”

焦裕禄：“那剩下这一半可得看护好了，明年这个时候要是树还在长，那才落定。”

“我就是刚从老韩陵回来，除了风口的树，还有苗圃里的泡桐苗要移栽到盐碱地，这次出来的树苗多，人手有点不够。”

焦裕禄看张钦礼两手和小臂，血口子新的叠旧的，两手的茧子比老农还厚，“这半年你受累了，我代你去老韩陵吧。”

张钦礼：“焦书记，你现在身子虚，做不了重体力，还是在县委呆着吧。”

“挑不了水铲不了土，我还可以当个会计员算算帐，再说了，有个县领导在现场，老韩陵的百姓就会知道县委和他们在一边儿，事情就有个盼头。”

……

林县。

“唐华，红旗渠你也忍不住来看了？这其实是农工委的工作嘛。”

邓子飞和刚下车的唐华在林县任村。

这个太行山麓的村镇在最近三四年是红旗渠劳工的暂居宿舍之一，但在工程最紧张的时候，很多林县人在山腰干到天黑，吃过饭倒头就睡了，根本没心思下山进村睡觉。

山腰，现在太行山的山腰有了一条人工修筑的引水渠，就像是太行山的水腰带。

从浊漳河的引水口到林县，引漳入林的水渠大部分是贴着太行山修筑的，浊漳河的水在山腰绕来绕去，靠着精确测量和设计出来的坡度，红旗渠9.17米的落差能让河水流几十公里，进入林县。

唐华：“我是想看看回山角水桥，1450米的桥，在河南也不多见吧。”

邓子飞：“是啊，要不是这座桥省了12公里的盘山渠，红旗渠今年肯定修不成。”

回山角这个地方，太行山凹进去一大块，如果还是在半山腰修引水渠，水渠就得绕出一个很大的u形，或者说不是u形而是c形——它的口子两端距离特别近。

在调拨钢筋水泥等物资到位后，1450米的水桥由铁道部施工，在c形的口子引一条直线，立省12公里的盘山渠工作量。所以，现在的红旗渠主干渠长度不是70公里，而是59公里。

据说原历史位面，红旗渠完工后，有个非洲国家领导人来北京要经济援助，总理带他到红旗渠参观了一番，非洲国家领导人既感动又惭愧，不再坚持要援助，回国自己建设国家了。

本历史位面有点危险，非洲国家领导人可能会问中国要大跨度桥梁建设的资金和技术。

但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好像不太高，中国现在没打算大规模援助黑非洲。

……

邓子飞靠近回山角引水桥的桥墩：“现在完工通水的是总干渠，浊漳河的水进入林县，是要继续延伸分布到整个林县的缺水耕地，没有分渠之前，这两年河水就暂时只能浇灌干渠末尾那一个乡镇的地。”

唐华：“分渠两年建成，速度已经很快了。机工部划拨的炸药管够，确实对工程起到了加速作用。”

邓子飞：“这是科学技术和工业的力量啊。”

唐华：“其实不只是这些才算力量。红旗渠也是。我从安阳拐进来特地看看红旗渠，就是来汲取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