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天主教堂坐车往上钢宝山新区走，平整宽阔的公路中间其实已经修了隔离的绿植带，只在少数几个地方可自由横穿，唐华还看见这条路已经修了两座立交桥把它和另两条相交的马路分离开来，差一点点就算是高速路了。

“他们是柳钢前来学习培训的学员队，一共230人，在宝山新区接受培训，培训结业之后回去，就会参与柳钢钦南新厂的建设和运转。”

唐华看着柳钢学员队的小组长以上干部，在队领导里面认出了两个曾在北京上过他的工业与信息化培训班的干部。

“韦蝠，”唐华说，“62年那个培训班的十几个广西干部当中有你。”

“是啊，我回去后，先是在柳州市委工作，后来柳钢扩大缺少干部，我就在64年申请调到柳钢工作了。”

唐华：“那时候我在课上说的是，广西骨干城市的工业发展速度不错，但是城乡二元差异还是比较大，农村因为闭塞和自然资源饱和，水、地争执和械斗频发，影响了农村的现代化建设，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改观。”

“哎，柳钢的学员在我们这儿培训，下班时间我和他们聊天都了解到了不少这种事，”上岗宝山厂的副书记张苍灵说，“一开始呢，村子和村子之间是刀枪盾牌乒乒乓乓地打，到后来生活改善了，也有城市工业了，就开始用火枪互相打了，还有土炮，相互跟打仗似的放排枪排炮。”

“要不是国防部人民武装部做出特别调整，怕是场面更大，”唐华说，“现在，广西是唯一一个民兵枪支弹药全收缴到县级单位的省区。广西的县武装部，好多干部都自己改装吉普车和卡车，加装钢板做成防弹装甲车，都是被械斗逼的吧。”

韦蝠：“嗨，惭愧惭愧。不过这几年确实在改善，当然和全国其他地方相比起来，械斗问题应该还是有点突出。不过64年的时候，全区每年会发生上百起成规模械斗，去年全年只有26起，今年从元旦到现在，好像只有4起。”

唐华：“‘只有’4起？”

……

桂林，步兵学院陆军航空作战系。

“您好，张主任同志，这是国防部的调遣令。”“这是罗城县委的公文。”“这是罗城人武部的公文。”

受罗城仫佬族自治县的委托，河池市公安局刘副局长紧急开往桂林，在步兵学院找到了陆航系的张主任。

张主任仔细核对公文、印章，通过通话器与学院领导再次核对，然后点了点头。

步兵学院的停机坪上，两架直-6运输直升机和两架武直-7武装直升机加油加弹完毕，发动机已经启动。武直-7两侧短翼挂着的火箭弹闪闪发光。张主任、公安局副局长带着二十多名公安干警走过去，公安干警分两队上了两架直-6。

张主任：“老刘，事儿这么大？”

刘副局长点点头：“械斗，比较大。”

张主任：“农村械斗，居然要请调武装直升机出去摆平，这是什么鬼？”

刘副局长：“张主任，您到广西的时间不长，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很难向你解释清楚。”

4架直升机隆隆起飞，张主任在地面看直升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小黑点，离开桂林奔向西面层层叠叠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