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勇敢、无惧死亡。
"陈先生,您快去吧,他们一定在等着你。"
夏之栩的话让他落荒而逃,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被抽去了魂魄,接待他的民政部门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全都浑浑噩噩的记不起来了。
"仲甫,你怎么了?"
回到家里,潘兰珍发现丈夫精神恍惚,一摸手脚冰冷,脑门发烫,竟然生病了。
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吓得潘兰珍赶紧去找医生,好在只是普通的感冒和发烧,用了一些西药控制住,除了昏昏沉沉经常发梦,倒也并无大碍。
第4天,陈独秀睁开眼,妻子担心地坐在床头,儿子儿媳和孙辈都站在床边。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关系,发发汗睡一觉就好了。"
"你这病看着好生凶险,医生也说是急症,究竟怎么了?"
"没有什么,都过去了,扶我起来。"
潘兰珍将他扶着靠在床背上,又拿了枕头给他垫着腰,陈独秀看看这些人,正要开口,屋外响起敲门声,潘兰珍珍赶紧去开门,不多时,一个军装男子走进来,关心地看着他。
"仲甫先生,我是曹漫之,受组织委托来看看你。"
"叫你们费心了,我的病是小事情,没有关系的。"
曹漫之坐下来,对他说道:"先生,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
"有结果了?"
"嗯,我们经过几天的比对,初步确定了陈延年、陈乔年两位同志的遗骸,他们的牺牲相隔一年,地点也不尽相同,我们进行了一些调查,将两位同志区分开来,准备为他们重建陵墓,此次前就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请先生为他们两位同志题写碑文,墓制的形式是统一的,你们看看满不满意?"
陈独秀赫然坐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照片:"我对墓制没有意见,写墓志也没有问题,只不过,我想看一看他们兄弟俩,请给我安排一下。"
"这......不如等下葬时再去吧,你这身体刚好。"
"不,我说过了,无妨,请前面带路,多谢了。"
曹漫之拗不过他,干脆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了正在建设中的龙华革命烈士公墓,这是一座山陵式公共墓地,一个个新筑的墓地座落在青山松柏之间,他们没有上山,而是去了下面的停灵间,所以没有下葬或是等待下葬的遗骸都存放在此。
陈独秀只带了陈松年两人进去,曹漫之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格子前,上面写着编号和姓名。
"这是陈延年同志的遗骸,打开他。"
工作人员拉出抽屉式存放室,里面安放着一付骸骨,陈独秀伸出手,颤抖着去抚摸遗骨,突然发现骨头并不是完整的,而是断成了好几截,断面光滑,一看就是利器所伤。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陈延年同志牺牲时不肯下跪,被刽子手强行按住,乱刀砍死,这个特征让我们把他与陈乔年同志区分开来,再加上你提供的dna样本,可以确定这就是陈延年同志的遗骸。"
"乔年呢?"
"这里。"
工作人员又拉出一个抽屉,这付骸骨相对完整,不过。
"陈乔年同志是被敌人枪杀的,生前受到了残酷的刑罚,许多骨结构都有折断或是伤痕,他宁死不屈,临刑时一直高呼口号,是一位坚强的共产党员。"
陈独秀再也坚持不住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摸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甚至能感受到儿子遭受的那些非人的刑罚,那是一种何等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的精神,在这样的刑罚下,有不少的人变节投敌成为了叛徒,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吞噬着他的心,10年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楚,那是很复杂的感觉,除了心痛,更多的是愤怒。
陈独秀拉着幼子的手站起身,两眼通红地对曹漫之说道:"我要首告。"
"什么?"
曹漫之一时没听懂,陈独秀悲怆无比地喝道。
"我要为我的儿子向蒋贼讨还公道!"
"我要控告他草菅人命!"
"我要他偿命!"
第八百九十六章 国家审判(六)
"一、二、三、四!"
"1234!"
龙华警备司令部旧址以北两个街口,在一所原日本人开办的小学校内,一队着装整齐的少年正在跑圈,他们的制服有点像是童子军的样式,不过帽徽换成了红五星,10月底的上海已经有些凉意,他们都穿上了长裤、厚袜和胶鞋,头发统一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