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大佬推崇备至,一再提醒我们,美国人可能会翻脸,没想到是真的。”
司徒美堂有些犹豫,不是担心自己,而是美国的几十万华侨,美国人之所以要把人赶到西部州去隔离起来,就是怕华人起来闹事,国内来人想干什么?
还用说吗。
十分钟后,警察从唐人街撤出,不过依然守在路口,不准人轻易进出,国府驻美大使馆二等参赞沈昌焕的座车前插着青天白日旗子,尽管他再三表明身份,依然被白人警察刁难了半天,其间听了许多难听的话,他是不敢怒也不也言,只能受着,好容易放了行,车子停在大楼外,他带着一个随从出门上楼,请求与司徒美堂见面。
“沈参赞,失敬,国府对美国华侨所遭遇的不平等待遇,有何见教?”
“美国与国府依然是友好盟邦,所针对的只是华夏共产党,华侨乃我国府子民,大使胡适先生已经在尽力斡旋,美国政府表示,如果华侨表现出与共产党誓不两立的决心,一切都有得商量。”
“喔,怎么个表示法?”
沈昌焕拿出一份文件,用两种文字书写的密密麻麻,司徒美堂看了个抬头,脸色就沉下来。
“美国人要华人参战?”
“当然,在美华人征召两个师组成“反共救国军”,在战场上表现出爱国之心,这是唯一的办法,凡是参军之家庭,一律不用进入隔离营,既然你们自认是美国人,保卫国家是一个公民的义务,不是吗?”
两个师三万人,基本上可以把所有的在美华人家庭包含进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司徒美堂怒极反笑:“哈哈,当年孙先生来美国筹款,在美华人纷纷解囊,你们建了国,我们依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抗战期间,全美华人联合会捐了多少钱,买了多少物资?喂狗还能听个响,你们tm连条狗都不如,华人有难,你们不出声也就罢了,居然帮着美国人欺负自己的同胞,这样的政府,不亡才没天理,老子今天瞎了两次眼,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别动手,我走,我走。”
沈昌焕狼狈不堪地逃出大楼,一口气钻进车里,忙不迭地让司机赶紧开车,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溜烟地跑掉了。
司徒美堂将手里的文件撕得粉碎,犹自不解恨,朱家兆劝他:“国府就是这个德性,大佬无须同他们生气。”
“你说的来人在哪里?”
“我来安排。”
在朱家兆的安排下,当天晚上司徒美堂就见到了神秘来人,他发现这位年青华人与刚刚被自己赶走的国府外交官长得有几分相似。
“司徒先生,在下沈昌瑞,奉命与先生一晤。”
“沈昌瑞?国府大使馆的沈参赞,是你什么人?”
沈昌瑞微微一笑:“那是家兄,不过路不同。”
司徒美堂老成精了,自然一听就懂:“沈先生有何见教?”
“组织上托我告诉先生一句话,致公党乃是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参政党,共产党的友好同盟,对于其在全球各地的各支,我党都会加以关注,美国也不例外。”
“感谢贵党的关注,不过相隔重洋,美国掀起大规模排华风潮,你们也无能为力吧。”
“相隔重洋是真的,无能为力就未必了,先生听过“瓦坎达”这个组织吗?”
“一个黑人暴力团体,听说在西海岸闹得很凶。”
司徒美堂一怔:“难道是你们在背后支持?”
“如假包换。”
司徒美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华人来到北美,第一代大都是卖猪仔,他们淘金、修铁路,靠着自己的辛劳扎下根,与人为善,从不闹事,这才有了今天的唐人街,我刚刚拒绝美国人要他们上战场的意思,现在更不想让他们搞事情,给美国人一个屠杀的借口。”
沈昌瑞说道:“华人在这片大地上与人为善,辛苦工作,攒下的家业,美国政府一句话就变成了危险份子,你们把自己当美国人,美国人把你们当敌人,不要忘了,美洲是什么地方,是印第安人的家园,他们现在在哪里?天赐人权,美国背叛了自己的立国之本,你们还要忠于他,不觉得可悲可笑吗?”
“别说了!”
沈昌瑞冲他一抱拳:“我们共产党人有句话:“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华人不自强,谁也救不了,我不是来劝先生起事的,但是先生的态度,让我很遗憾,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吧,告辞。”
司徒美堂看着相似的背影,一个气宇轩昂,一个狼狈不堪,兄弟隙于墙,就是眼前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