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凤凌说完就走下了台阶，朝来路而去。

年氏脸色发白，笑容根本维持不住了。

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但终于，眼看着凤凌大步走去，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了，到底撑不住，咬咬牙，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一品诰命夫人，凤丞相正妻年氏，见过宁王妃。”

呼啦啦，她身后一群相府仆人都跟着跪了。

围观群众之中有那反应快的，跟着也跪了下去。于是这看客们一个接一个的，陆陆续续跪下。有情愿的，但大半并不情愿，跪得很慢。毕竟，怜悯凤凌受虐是一回事，这给一个不受宠的、从来就不被人承认的皇子妃下跪，就是另一回事了。

凤凌才不管他们情不情愿，站住脚步受了礼，笑着抬手。

“不必拘礼，你们都起来吧。若不是今天被凤家人逼迫，本妃素来平易近人，是绝对不会在人前抬出皇室身份的。不信你们看，这两年本妃何曾让人在眼前跪过？”

看客们相继站起。

有的人就无语了。这两年没人跪过你是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那是你平易近人的缘故吗，明明是被丢在别院两年，没人拿你当回事好吗......

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把腹诽说出口。不然凤凌正跟相府打擂台呢，谁一开口也沾上藐视皇家的罪可怎么办？

“年夫人，还不开门么？”凤凌笑笑地看住年氏。

年氏撑不住，终究下了大开中门的吩咐，满腹不甘地颓然道：“开吧。”

“等等！这凤凌，今日在朝堂上公然蔑视皇家，写下休书要休了宁王爷，现在又来这里摆王妃的谱吗？大家都跪错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是王妃了，完全是在欺骗大家，抹黑相府，居心不良！”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满街哗然。

“是的，她敲登闻鼓上朝休夫，我家老爷在朝上亲眼所见，宁王爷已经不要她了！”有一个声音喊了起来。

“冒充王妃，享受大家跪拜，她真的很不要脸！”又一个人说。

“她还是个狠毒的女人呢，她今天早晨把伺候她两年多的别院管家，用刀刺成了重伤！”

突然间，人群中处处响起揭发凤凌的声音。

年氏闻言大喜，立刻摆出一脸的痛心疾首，含泪问道：“凌儿，这是真的吗？你，你真的犯了休夫侮辱皇室的死罪吗？！”

不等凤凌回答，年氏又叹息着说：“唉，你怎么又伤人了呢？从小你就经常打骂奴婢，稍有不称心就发脾气，打坏了人还说是人家欺负你，出嫁前我就告诉你王府不比别处，这毛病千万要改，原来你还没改吗，太让母亲我伤心了！”

凤凌仗着王妃的身份压了她一回，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能反击了，年氏心里头高兴得不行。凤凌口口声声说凤府藐视皇家，那现在她就反过来，把凤凌藐视皇家的罪坐实！

年氏这一带头，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也跟着信口胡诌起来，当众争相编造凤凌出嫁前在家的恶行劣迹。

围观人群顿时乱纷纷讨论起来。

这就让凤凌有点不耐烦了。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性子的，能压着脾气在这里对擂半天，先后跟翠螺、何嬷嬷、年氏纠缠，纯粹是为了给原身正名。

但对方这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按下一回又起来，按下一回又起来，凤凌可没耐心在这里缠磨。

这群钻在人堆里相继揭发她的，分明是刚刚趁着众人跪拜都没注意的当口，临时加入人群的，他们，可都是从丞相府小门里偷偷溜出来的，当她看不见么？

显然是门后有人下令，让他们出来把水搅浑。

凤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扬起手臂，越过人群朝长街尽头招了招手。

正在众人不明白她在干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