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凤凌眨了眨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祝皇后。她负手而立，从进了殿就背脊挺直，嘴角含笑，半分要下跪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娘娘，不知道我有何罪，您让我知什么罪呢？”她笑着问。

华丽富贵的紫檀金箔螺钿八角膳桌后，祝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彩凤日常袍服，头戴五凤金步摇，端庄威仪，气派十足。

听见凤凌这样反问，祝皇后的脸色更沉凝了，下巴威严地一抬，就示意宫人上前对凤凌动手。

“别的罪先且不说，本宫面前，不跪不拜，连一声请安也不说，本宫没有你的这样的儿媳，大楚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王妃！”

大太监赵福寿领头，带着两个小太监就上去按凤凌，要强迫她跪下。

凤凌一闪身就躲开了他们伸过来的手，站远了一点，笑道：“皇后娘娘够坦诚，见面就说出了心里话。想必今天叫我进宫，就是为了拿走我的王妃之位吧？没想到，你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大胆！还敢口出狂言，对皇后娘娘不敬，还不跪下！”

赵福寿带人又围上来，这次三个人呈扇形排列，将凤凌能躲开的方位都堵住。

凤仪殿虽然宽敞，但凤凌身后就是一座高大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古董摆件，另一边则是皇后用饭的八角膳桌，避无可避。

眼见着他们扑过来，凤凌直接就从膳桌上跳了过去，手一撑，一跃，利落跃到了皇后身边。

“娘娘小心！”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暖连忙把她扶起来，躲避凤凌。

祝皇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凤凌动作这么利索，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凤凌已经到了眼前。

哐啷！

一个盘子被凤凌翻身跳跃时碰到了地上，哗啦撞上地砖摔成几片。

凤凌弯腰拿起了一片三角形的尖利碎瓷片。

其实，这就是她故意撞翻的。

宫廷之中不能代入利器，她也没办法从空间掏武器出来，不然总有私自夹带的罪过。就地取材，最好不过。

“母后！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为什么王爷和您都非要休了我，夺了我的王妃之位不可呢？只因为我长得丑吗，但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啊，你们既然娶我当皇子妃，为什么现在又要甩掉我呢？我好伤心，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嘤嘤嘤......我自尽算了！”

凤凌一改方才的傲气，陡然间画风突变，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低回婉转，荡气回肠，呜呜咽咽，除了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简直完美。

这一下把殿中人全都给看呆了。

有的宫人甚至以为宁王妃脑子出了问题，被逼疯了，不然为什么刚才还好好说着话，还笑着，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而且原本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现在却亲近地叫起了“母后”？

“大胆，你快走开！你离娘娘远点！要死也别死在娘娘跟前！”

大宫女春暖紧紧拽住祝皇后，除了惊讶之外，更多是担心。因为凤凌一边哭，一边手舞足蹈，手里那碎瓷片的尖角总是指着祝皇后，距离又近，几次险些扎到祝皇后身上。

祝皇后努力往后躲，但是，膳桌后头距离临窗的罗汉床很近，她被凤凌堵在这里，没处可退了，已经贴到了罗汉床边缘。

“母后啊！母后，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儿媳妇我吧！我从小失去母亲，身世可怜，又长得这么丑，您怎么能忍心不让我当王妃呢？我不当王妃还能当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让我死了吧......”

凤凌挥动着碎瓷片，说是要自杀，其实比划着总是往祝皇后跟前凑。

大太监赵福寿他们想要上来抓她，但是一凑近，凤凌就挥舞得更厉害，把赵福寿吓得要死，生怕她伤到皇后，不敢太过上前。

凤仪殿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院子里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吓得不轻，凑到门口往里看，惊叫连声。

“快救皇后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