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突然被凤凌问到嫁妆，二婶庄氏立刻就收住了哭声。

“你娘亲的嫁妆啊？当年，她可是十里红妆嫁到凤家来的！出嫁时轰动全京城，嫁妆队伍的最前面已经到了凤府，后面的还没出慕容府呢，数不清的嫁妆抬数，数不清的好东西就那么抬进了凤家。”

庄氏露出回忆的神色，就算此时已经是十几年后，当年的盛况依然让她目眩神迷。

“当年我还没嫁过来，还待字闺中，你娘亲的花轿路过我家门口，她是个活泼的性子，人家新娘子都老老实实在轿子里待着，她却掀了盖头，还把轿帘掀了一点缝隙，从里头往外面偷看......”

庄氏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她当时真是美极了！我乍然看见她，几乎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了，她的容颜，她的眉眼，真是......难以形容的美。我从小被家里人夸长得美，一直以为自己容貌出众，私下里沾沾自喜，直到见到了你娘，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和她一比，我算是什么？我就是只不起眼的小萤虫，而她，是天上的月亮。”

凤凌听得入神。

她还不知道，原身的生母竟然美成那个样子。

眼前的庄氏已经是难得的美人了，只是年纪大些，若是再年轻十多岁，肯定也能当得起一句“美动全城”。

可庄氏却说，自己远远比不上慕容静。

“那，我娘当年，有‘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号吗？”凤凌问庄氏。

庄氏立刻冷冷一哂。

“什么京城第一美女，都是捧臭脚的人宣扬出来的，也值得一提？那凤卿云虽然长得还行，可也远远谈不上第一。不说全京城，就是凤家这几个女孩子比起来，凤卿云又能比凤舒儿、凤玉儿美多少？不过是占着好胭脂香粉，用着好珠宝首饰，穿着好锦绣绸缎，用真金白银堆起来的美貌罢了。”

坐在一边吃果子旁听的凤芷巧笑嘻嘻接话：“云大姐姐也美不过我！我要是像她一样打扮，我也能当京城第一美女。”

庄氏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咱们好人家的闺女，争什么第一美女的名头？又不是外面需要抛头露面的女人，非得争出一个名号来引人关注。”

“娘亲，我也没想当第一美女啊，就是打个比方。”凤芷巧撒娇地把一颗刚剥好的荔枝塞进了庄氏嘴里。

庄氏吃了荔枝，喝了口茶，用帕子沾了沾嘴角。

动作优雅，举止端庄。

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和凤卿云装模作样的端庄比起来，天差地别。

凤凌暗想，若是庄氏年轻几分，和凤卿云站在一起，肯定能分分钟把凤卿云比下去。

年氏费尽苦心给凤卿云打造出来的“京城第一美女”名号，在庄氏这种书香门第出身的女眷看来，是轻浮。

说不定，口口声声称赞凤卿云是第一美女，拍马屁的人之中，也有不少言不由衷的呢！

庄氏忽然倾过身子来，望着凤凌脸上的胎记认真看了片刻，轻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