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漫漫寻仙路，十年一轮回。

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她成为战地军医后，少年懵懂的岁月渐行渐远。

如今她成了宁王妃，曾经的战火生活也远隔在时空彼端。

原身凤二小姐又何尝不是呢，一道残魂，现在只能住在别墅空间里。

人生际遇，毕竟难料。

今天料不到明天，也触不到过去与未来。

“我将闲愁酿成一壶离别的酒，

夜半饮雨飘零在山那头......

你住过的屋檐，而今朝露湿透，

伴随墨色绘入遥远深秋，

唤明月，融余辉淡闲愁......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在巷口......”

凤凌唱起了完整的歌词。

锦绣走在前头，静静地听着，八字胡渐渐耷拉下来，三角眼中多了一抹柔和悠远的神色，不知想起了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繁华的闹市街头，进入行人稀少的丞相府街区。凤凌悠扬的歌声在空旷街道上方回荡，不知什么地方起了箫声，低回婉转，一声一声，渐渐与之融入。

凤凌微微地笑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第一次听到这曲子就能合声伴奏，她停了一会，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箫声奏起她的曲调，更多了几分低沉苍凉，人生百年的萧瑟感越发重了。

听着听着，凤凌又唱了起来。

锦绣也加入，绵密柔媚的唱腔做了凤凌的和声，两人一箫，声线缠绕缥缈，乘着月色直到天尽头......

“凤凌，还去杀人吗？”

一曲终了，余音未绝，锦绣转过身来，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杀。”凤凌简短回答。

锦绣笑了，继续当先引路。

这一引，就引到了丞相府墙外。

凤凌呵呵一笑，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原来不是什么新冒出来的仇人，还是相府里那一群垃圾。

见锦绣要从高墙翻越进去，凤凌拽住他，带他到了后宅角门，直接敲门。

值夜的婆子们吃酒赌钱还没结束，骂骂咧咧来开门，“什么囊球打扰老娘赢钱......”

一见是凤凌，婆子赶紧住嘴，讨好地跟凤凌赔笑。眼见着凤凌走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回来的时候带着另一个男人，婆子不免多打量了锦绣几眼，觉着这个男人比前一个可难看多了。

锦绣往上掀了掀斗笠，露出眼睛来，迎上了婆子打量的视线。

婆子顿时一惊。

好可怕！这人好可怕啊！她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别怕，我又不杀你。”

锦绣在婆子肩膀轻轻拍了拍。咔吧一声，婆子肩膀脱臼了，竟然膝盖也脱臼了，扑通就摔在了地上。

锦绣笑道：“你刚才骂她，又鄙视我，所以，得付出点代价。”

“好了，和看门的计较什么。”

凤凌劝了一句，蹲下身，咔咔两下把婆子关节给怼回原位。

婆子疼得嗷嗷大叫。

锦绣掀掀八字胡，对凤凌说：“没想到你还有点善良。”

“人美心善多才多艺，说的就是我了。来吧，头前带路，咱们看看雇主去！”凤凌站起身，淡淡看向夜色中丞相府各处嶙峋狰狞的檐角。

还真的有点小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