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寒冰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凌女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大男人哭成这样非常少见，可是在眼前的氛围中，凤凌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凌女的样子连她都忍不住想要掉眼泪，更别说是寒冰了。

凤凌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这对情侣，无声叹气。

忽然，凌女说话了。

“你去吧。”

她是看着寒冰说的。

她脸色渐渐有了红润，不再是之前那样灰白，眼睛里也更加有了一些神采。可是寒冰并没有欢喜，反而更加难过，脸色大变。

他紧紧攥着凌女的手。

凌女朝他虚弱一笑，“去吧，我撑不了太久。”

回光返照。

这是人临死之前经常会发生的一种情况，看起来有了更多生机，似乎可以活过来，其实，只是距离死亡更近了而已。

上天让人在死之前有这样一个过程，大概就是一种慈悲，让往生者能够有机会跟爱人亲朋道别吧。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寒冰坚定地说。

凌女苦笑，“只怕你不忍心，会打断。”

“我不会，我明白的，你放心。如果我现在忍不住打断，以后就永远失去你了，我明白，我明白......”

寒冰一连说了好多次我明白，泪水像是井喷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但是他极力压抑着哭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在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如同困兽一样的绝望的哽咽，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不要难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可是，很开心，这就够了。而且我们很幸运，全都觉醒了，记起了过去，万千世界之中，恐怕既能觉醒又能相遇的碎片，没有几个吧，或许，我们是唯一的一对。”

凌女脸色更加红润起来，说话多了些，只是没有中气，非常虚弱。

她看向了凤凌，笑了。

“你也快要觉醒了。”

凤凌一点也不想问怎样才能觉醒，因为她从凌女的目光中，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把手给我。”凌女朝凤凌伸出手。

凤凌疑惑地将手伸过去，便被她握住了。

凌女的另一只手在寒冰手里攥着，寒冰攥得越发紧了，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凸起，让凤凌担心他会把凌女的骨头给揉碎。

凌女眷恋地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放开吧，我没有时间了。”

凌女的眼角坠下一滴泪。

寒冰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悲鸣，松开了凌女的手，却是立即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角。

凌女将这只手也伸给凤凌。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凤凌握住她这只手。

掌心突然尖锐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