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不时拿出手帕点着额头上的汗水,边走边说道,“二叔你可得给我作证啊,孩子他娘是自己摔倒了没爬起来,到时候二少爷问起来,你可得……”
话音戛然而止,农妇看着坐在桌子上有说有笑的母子俩,又看着里间房子里满脸通红的查子安。
她眼珠子一转,用划破耳膜的声音尖叫道:“天杀的小娘皮,你怎么没死!老娘为了救你四处奔波,你还有心思吃饭?子安你跪着做啥,给我站起来!”
囝囝吓得立刻将手上的木勺丢在了碗里,捂着耳朵直往凌山晴的怀抱里钻。
凌山晴顺了顺他的头发,将他扶回了椅子上坐好,“别怕,有娘在。”
查子安看到囝囝胆小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农妇,皱着眉思索着。
农妇比普通妇人高上一个头,全速走起路来把一旁的人也甩掉一大截。
她来到桌子边,一把将桌子上的碗碟掀翻,渣子碎了一地。
还指着凌山晴破口大骂,唾液星子喷射在空中,“你这个小贱蹄子,我作了什么孽,给查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害了子安不说,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啊!老娘打死你!”
眼看着农妇越走越近,凌山晴早就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看她的目光如同看待疯子一样。
那目光让农妇如芒在背,虽然既没有出言顶撞,也没有出手反击但农妇被她的眼光看得浑身起毛,心里有了一丝凉意。她将凌山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心中暗道,“人还是这个人,怎么感觉变了似的?可再怎么变,都还是查家的媳妇!”
农妇的视线停留在了凌山晴的额头上,她眼睛一亮,抓到了新的把柄,更是不得了,“敢拿我做衣裳的布料包你的头,我呸!”
说罢农妇朝着凌山晴冲撞了过去,凌山晴抱着孩子来不及躲藏,两人撞了个满怀。
凌山晴圈着怀里的囝囝,后背倾斜,农妇趁着凌山晴不注意,手腕一抽,将她额间的布料拽了下来。
伤口受到刺激突突地疼痛,凌山晴怒了,她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将囝囝放在地上,凌山晴捡起地上的碎片,一把捏住农妇的手腕,农妇动弹不得,看到一边吓得要哭的囝囝,另一只手顺手就一掌打了过去。
力道很大,囝囝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哭了起来,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眼神怯怯地看着农妇,凌山晴心里一紧。
凌山晴一只手扼住农妇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拽住她的头发。
农妇头皮发紧本能性地转过头,凌山晴扬了一巴掌拍在她的脸颊上。
清脆的巴掌后迎来短暂的沉默,查子安的二叔公想着是查家大房的家务事不打算插手,可
如今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连忙上来将农妇给拉住,“子安他娘,既然活着就好了,你就别……”
农妇挽起了袖口,朝着手心里唾了几口唾沫,掌对掌使劲搓了搓。
眼瞧着二叔公就要拉她不住了,老妇还教训道:“你敢打我?子安你还不快帮我教训教训她!”
查子安站在农妇和凌山晴的中间,觉得里外都不是人。
他看了眼农妇,她身上的青色布裙干干净净,再瞧着头发散乱的凌山晴,额角还挂着血,身上全是泥土。
可这两人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有愧在先的媳妇,他该怎么帮?
两人的眼神宛若电光雷火,滋啦啦响起来足以将他劈个一命呜呼,他看了眼凌山晴没说话,递了个眼神过去。
农妇捶胸顿足,还硬是挤了几滴眼泪下来,不时捏起帕子一角擦拭着眼泪,
然被帕子遮住一半的眼中,闪过几丝阴险,她嘴里还不经念叨:“这个小贱人,和那个小哑巴吃得欢却让你饿着肚子,还跟那个二少爷不清不楚。这样不孝不忠的女人,败坏了我们查家啊,不然上天怎么让她生了个哑巴儿子呐!”
凌山晴毫不示弱直言:“我有什么对不起查家的?烧水做饭种田洗衣,哪一样不是我做?囝囝有病就活该被你们一家老小欺负?”
一股本来不属于凌山晴应有的气势,让农妇心中暗暗惊诧。
查子安头皮发麻,他从前怎么就没注意过婆媳两人之间有这么多矛盾?
揉了揉额角,他打了句圆场,“娘,你就少说几句,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农妇抬起右手,点了点查子安的脑袋,打断他的话。紧接着,她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你住口,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的儿子!竟然帮着这个贱人说话!”
门口闪过几个人影,农妇眼神一亮,身子板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