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怪叔叔。
为什么说他奇怪呢?
因为他明明是个坐轮椅的病人,却穿着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紧锁着眉头,表情异常严肃。
糖果往盛夏的身后躲了躲,问道:“妈咪,这人是谁?”
盛夏只看了蓝焰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自己刚刚迷离之间看到的人,“糖果别怕,这是给妈妈看病的医生。”
“医生?”糖果歪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她的印象里,医生不应该坐轮椅,更不应该说要打人了!
虽然地上这个黄毛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个轮椅叔叔好像更凶的样子。
“糖果不要骑大狗了,妈咪我们回家吧!”小包子拽了拽盛夏的衣角,一脸害怕的样子。
盛夏摸了摸她的头,看了一眼厉墨霆,便安慰道:“糖果不怕,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糖果两只眼睛都放光,连连点头。
厉墨霆对于盛夏的意思心领神会,他踢了踢脚边的江浩然,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他站起来。
可这家伙一脸求饶样,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最后,厉墨霆索性又
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扔到了蓝焰的面前。
“自己道歉!”
说罢,厉墨霆都没转身,他朝身后一伸手,正好就牵到了糖果软糯的小手。
他就好像知道,这小包子会来拉自己似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走啦!叔叔带糖果去吃好吃的!”说罢,厉墨霆一把抱起糖果,就往厨房走。
盛夏微微一怔,眼前这个场景让她有些恍惚,这二人怎么能如此和谐?
和谐得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告诉他们真相。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捏了捏拳心,这才追了上去。
…………
偌大的客厅里,这下就只剩下江浩然和蓝焰两个人了。
他们二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吧?
江浩然低着头,微微挪步,根本不敢看蓝焰一眼。
蓝焰却是一直死死盯着江浩然的脸,许久才吐出一句嘲讽的语句,“你这脸倒是修复得很好,可是心呢?”
江浩然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平日里只要有人敢提及他整容的事情,他绝对会冲上去撕烂那个人的嘴。
但是现在,他只敢低着头,只字未发。
心呢?
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剧烈跳着,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跳出来似的。
“怎么,不敢跟我说话,还是说你哑巴了?”许久,蓝焰讽刺的声音才又打破了寂静的长空,“我看你刚刚讽刺别人的时候,不是说得挺溜的嘛!”
“我……不是!”江浩然想要反驳,反而一抬头对上蓝焰的眼神,一下秒却又立马龟缩了起来。
他要怎么和他说自己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呢?
蓝焰刚刚明明又看到自己和当年那般,对别人品头论足、出言不逊了,他还有什么能解释的呢?
江浩然只觉得愧疚难当,浑身都不是滋味,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面的人,却依然咄咄逼人,“怎么?不说话了?你江大少爷也有知道自己错的时候?!”
江浩然被说得无地自容,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或者捡起地上的这根皮带,然后递给蓝焰,让他狠狠抽自己。
于是,他还就真的照做了……
“你打我吧,解解恨也好!”江浩然这下才敢看了轮椅上的人一眼。
几年不见,他变了很多。
当年那个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蓝医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有的只是一
个满眼红血丝,**中竟掺了几根白发的残疾人。
看着他这样,江浩然也不禁红了眼,他吸了吸鼻子,手上的皮带又朝蓝焰递了递。
然后,他就低下了头,以至于并没有看到蓝焰那掺杂着各种情绪的复杂表情。
“好!”蓝焰被江浩然这幅样子,气得牙痒痒,他一把接过皮带,随手就扬在了空中,“我今天就把你这个纨绔子弟,也打成残废!”
似是“残废”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蓝焰自己的心,抑或是江浩然躲闪的样子戳中了他的软肋。
总之,蓝焰的手重重抬起,却轻轻放下。
“打你简直脏了我的手!”他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