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也不能对民间议论置若罔闻,不是说不供,而是说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没有一个数量、期限?
还有呢?
还有一个就是,淮西那里屡次来要支援,都说淮河南岸群雄并起,打的辛苦,南阳方向,官军紧张的厉害,稍有动弹,就有精锐东都部队跟襄阳大营的人过来…杜破阵前几天来信说,在淮安郡跟汝南郡边界上吃了个大亏,几千人一下子没了,其中还有五百人是他淮西的老底子,心疼的不得了……淮阳郡的赵佗也跟我们来信埋怨,说朝廷已经疑他,他却不敢动弹……意思就是要援军,最起码要动一动。
人事、钱粮、兵马……雄伯南到底是耳濡目染了两年,一下子听得明白,却是感慨了一声,然后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个神色各异的南岸头领,最后落在了李枢身上。关键是李龙头这里怎么想的?
我吗?
这是自然,你是龙头,咱们讲道理,说规矩……龙头龙头,无论如何,黜龙帮一开始就是你跟张龙头做的头,第一年是你做进取,张龙头做留守,第二年是张龙头做进取,也少不了你做个擎天柱在这里坐镇的。雄伯南声音雄浑。至于什么三足鼎立,大家心里都明白,就不必多言了,只说实际的就行,我雄伯南绝不会倒腾舌。
那好。李枢晓得雄伯南性情,不由精神一振,乃瞥了周围人一眼,然后不顾人多耳多,抓住机会直接脱口。我的意思很简单,不如左右分府!南北并立!哪怕是沿河再分几个郡给河北支应,都好过现在整个东境被拖着僵住。
我反对。雄天王果然干脆。
为何?李枢心下冰凉。
我赞同在河南设府,也赞同你李龙头当个几郡的家,因为确实到了这份上。雄伯南正色道。但我反对南北并立,因为黜龙帮必须要拧成一股绳,大家聚在一起,打一个名号,用一个说法,便是你们的旗帜,虽然颜色不同,但都是一个字……所今以,设府的时候,都还必须要服从黜龙帮的大规矩,不能一分为二来!
一瞬间,李枢复又内心欢喜起来,只是面色不显:那就好,我只是忧心会有人多想。
多想什么?我倒是怕李龙头多想。雄伯南不以为然道。
我如何会多想?李枢无语道。
因为眼下局势,张三郎明显是能成事的那个,而李龙头你又不是没做过主,却失了郓城,败给了张须果。雄伯南昂然来道。所以,真要是说必须要服一个大规矩,有一个人站在最上头代表咱们帮,当这个帮里的核子,便
只能是张三郎……大头领们来做论手也好,头领们一起商议也罢,都离不开这个结果……也只有这个结果之后,才好南北开什么堂、立什么府,否则,大家是不安的,也是不答应的。
闻得此言,在座的其余几位头领各自心里一跳,如翟宽更是直接眼皮一跳,差点便要失态,所幸被黄俊汉给抓住了。
至于李枢,只是沉默以对。
就这样,雄伯南喝了一顿酒,稍作歇息,便也告辞,然后自行往北面去了。
李枢这边,自己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喜还是忧,当天与几位头领送雄伯南离开,然后几位头领自是本地周边,也多趁势散场,他本人却是径直来仓城的一处寻常公房小院,来寻帮内寻常护法张大宣……或者干脆点,张世昭好了。
所以,你是觉得丢了面子?春暖气开,张世昭只在院中吐了芽的树下坐着招待对方,听完以后,面色丝毫不变。
当然不是。李枢坐在旁边言道。一来,雄天王的脾气性情人尽皆知,他这
么说坦坦荡荡,毫无私心,我的确无话可说;二来,我也不是那么务虚之人……只是,我现在心里有些计较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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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失了名,进而失了实?张世昭一语道破。
就是这个意思。李枢感慨道。张行渡河走后,我总觉得自己过于蝇营狗苟了,想振作起来,结果他这边一得胜,我这边不免再起阴私之心,说句难听的话,就是怕张三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我从此失了那份野望。
张世昭失笑:你这人,都说你才思敏捷,是个谋略深厚的主,怎么关键事宜还没有一个江湖豪客看的清楚?你有没有野望,起没起阴私之心算个屁!名实这个东西是你说了算吗?人家雄伯南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丢了名,是因为你打败了仗,张行打赢了仗;你还能握住一定的实务,是因为你建帮有功,没有犯下根本性的大错……
李枢长吁短叹不止。
所以,要我说,你来我这这个教书匠、筑基师这里,其实只是想借我当年的名头,让我替你占卜一二,求个心安,是也不是?张世昭继续捻须来问。
是。李枢干脆承认。张公,你跟我说实话,我还有机会吗?薛常雄败的太快了!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