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吗?”
矢娜轻轻的来到了楚河身旁坐下,赤色眸子倒映远方的天空,此刻,她也放下了白日里轻松的伪装,满是落寞。
事实上她亲眼目睹族人绝望自戕的日期,距离现在也并没有多长的时间跨度,按照地球的记时方式,区区四五天而已。
这点时间,忘掉生活中的一点琐事尚且不易,剧烈的悲痛,自然也不足以平息。
她在担心着自己与族人分道扬镳的两个不确定未来,楚河在担心接下来的这段路该怎么走,客观来看,楚河发现,这位缺心眼的女皇所忧愁的,其实比自己这点个人情绪要伟岸得多。
“不生气,苦恼是必然的。”
楚河语气平静,少有的没拿出把对方当傻子哄的态度,只是两个平等对话的朋友。
尽管他仍然坚定的认为,就这位主儿能当上女皇,纯粹是因为血统的缘故,跟多别琳实在无法相比,除了长相方面平分秋色,以及某个女性特征上略胜一筹。
“你会唱歌吗?”
矢娜有些突兀的问道。
“会一点。”
此情此景,楚河听着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却丝毫不觉得违和。
女皇说想听听他故乡的歌曲,正好情绪上来了,楚河便没有拒绝,对着漫天的晚霞,嗓子里缓缓哼出轻慢的旋律。
“一开心仿佛满地尘埃都跳荡,一伤心仿佛背后湖水亦流干,好风光大概以心装载,非关境况……”
即使在穿越前那个年代,这也是首老歌了,然而几百年后,它再度在别的星球被人唱起,伴着逐渐于夜空中亮起的繁星,引来一位异族赤瞳女皇的侧耳倾听。
虽然她对歌词的意思连半个字都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于歌声中入眠。
楚河听着左肩传来的柔软呼吸,停止了哼唱,静默的又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星海,兀自出神。
无话的一夜。
翌日,朝阳未升起,楚河和武悦已经驾驶战机环绕星球飞行一圈,大致将完整的面貌收于眼底。
陆地占据总面积的十之七八,没有所谓的海域,地表水主要是许许多多的湖泊。
诡异的是,这趟环游依然没能发现丝毫动物存在的迹象,更没能找到文明曾经繁衍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颗星球既生机勃勃,又死气沉沉,很是矛盾。
“活着的动物去哪儿了呢?”
楚河纳闷,驾驶当归号降落在一座被雪封住的火山上。
目测是座至少百年不曾爆发过的死火山,而山脚下茂盛的森林,诉说着它昔日的恐怖。
岩浆会把地心的矿物质带出来,若干年后,冷却的熔岩带会形成养分肥沃的土地,从而成为滋养无数生命的乐园。
楚河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星球的生物进化历程里,只演化出枝繁叶茂的植物种群,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离奇。
他还在死寂的火山口里,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宝石矿。
收起钻进去看看地下层的大胆想法,三人又乘着战机来到行星的极地,同样是不出意外,两片连绵不绝的冻土冰川,跟地球别无二致。
这次,有了些许发现。
冰封之下,某些东西若隐若现,凑近了看,便能隐约看清那些明显不是自然造物的轮廓,仿佛是建筑。
“这就基本可以肯定,上一轮文明,遭受到类似冰河世纪的浩劫洗礼,而如今的状况,俨然是星球焕发了第二春。”
楚河斩钉截铁道:“只是这洗得也忒干净了点,所有生命连个种都没留下!”
行星环境并非永恒不变,甚至会有周期性的剧变,这对星球本身而言或许没有任何后果,但对于寄生在星球上的生命体,则是绝对的灭顶之灾。
地球也有这样的威胁隐患存在,事实上,史前就有冰河世纪降临过的证据,而根据预测,下一次天灾或许就在数个世纪后。
好在当下的地球人已经拥有抗击星级灾难的科技水平,全力环保为以前破坏家园的过错止损的同时,也许当将来浩劫真正来临时,也能咬牙捱过去,尽所能地留在母星。
全星居民离开祖辈生活的故乡,绝不是最佳选择,这种思想在委员会以及民众之间一直占据主流。
“那是什么?”
低飞慢行在冰川上空,楚河的目光突然被透明冰层里的一个画面所吸引,然后便再也挪不开了。
他死死盯住,那由巨大石头堆砌成的无规则形状,其中伫立着四尊高大的石像!
疑似心心念念的大遗迹。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