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从后厨探出头,嗓门洪亮。
“李哥!今儿带贵客来尝尝您的手艺!爆肚三份儿!麻酱料碟儿多放辣椒油!再来三碗羊杂汤,俩烧饼!”人家熟稔地招呼着,又压低声音对邵华说,“这李哥的爆肚,火候拿捏得绝了!肚仁儿脆,百叶嫩,肚领儿韧,蘸上他家秘制的麻酱小料,嘿!绝配!”
她也看出来了,张之博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吃货,到了首都,对什么游乐场了,什么大超市了兴趣有,但不多。
可带着他说是去吃好吃的,眼睛都是发亮的。
邵华倒是一般,好像对什么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兴趣。
张之博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旁边桌一个大爷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片雪白脆韧的爆肚,在红亮油润的麻酱料碟里一滚,送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眼睛都直了。
很快,四碗热气腾腾、撒着碧绿香菜末的羊杂汤,三个烤得焦黄酥脆的芝麻烧饼,还有三盘码放整齐、晶莹剔透的爆肚(肚仁、百叶、肚领分门别类)就上桌了。那麻酱料碟更是讲究,浓稠的芝麻酱上淋着红亮的辣椒油,点缀着韭菜花和腐乳汁,香气扑鼻。
“来,之博,尝尝!小心烫!”王芳热情地给张之博夹了一筷子最嫩的肚仁,教他蘸料,“就这样,滚一圈,送嘴里!嚼!”
大夏天的吃下水,邵华要不是人联络员的老婆,她根本就不会来。可张之博就不一样了,吃的那叫一个利索,芝麻酱都糊嘴了,他也不觉得腻。
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天生的!邵华看着自己的小吃货,无奈的……
其实,这个爆肚也就那样,也不知道为啥,是首都人吃习惯了,还是怎么的,这种所谓的爆肚,放在茶素估计能让东乡阿娘的羊肺子米肠子给打的连开店的勇气都没有。
吃羊肉有吃腻的,吃牛肉有吃腻的,但吃茶素东乡阿娘的羊下水,绝对不会吃腻,尤其是出头的醋酸和微微辣的辣子油,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来这么一碗,乖乖,真尼玛是人间美味。
可首都的这个就不行,不沾调料吧,骚膻味道重,多弄点麻酱吧,吃多了腻,反正名气是够大的。
晚上,住进办的客房里,张之博也没精神了。
逛了一天,邵华说估计有个两三万步,别说张之博了,她都觉得腿要折在首都了。
“给人家送点什么好呢,你的关系是你的关系,这两天,人家娘两陪着我们,不送点什么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口子聊了几句也就睡了,张凡今天也有点累,开会比做手术都累。
结果,还是没睡踏实,凌晨的时候,张凡的电话响了。
“抱歉啊,张院,知道您来首都了,我不得不给您打个电话……”
“没事,怎么了?”张凡嘴上这样问,不过手底下也没闲着,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大晚上的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事情!
“医院前后来了一百多患者,主要症状都是:剧烈头痛(爆炸样)、喷射性呕吐、颈项强直、高热(39.8c)、意识模糊伴间歇性躁狂……”
一百多人!人数不多,但症状极其相似,可这是聚发性,这尼玛就不是小事了,往往这种大多数都是食物中毒,比如当年魔都几万人一起甲肝,上吐下泻的,有人说当年的黄浦江上都漂着蛋清样的……
一个小伙子开车,老陈和王红陪着,“你们也是,我去就行了,你们也非要跟着。大半夜的,也够你们折腾了。”
“我都还没睡呢,看球赛看的生气,结果睡不着了!”老陈笑着让话没落地。
到了医院的急诊中心,张凡头皮都发麻了,楼道里平板车里,躺着一大片的人,起此彼伏的呃逆声。
甚至有几个直接吐的都从平板车上站起来了。
红的是西红柿,绿的是菠菜,尼玛墙壁上还沾着没嚼碎的鸭子皮,橙红橙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挂着的装饰品呢。
一进处置室,医院的几乎所有的科室专家都在一起。
“诊断无法明确,除了白细胞计数升高,蛋白显著升高,糖和氯化物正常或略低以外,根本就没有异常,头颅mri显示脑膜强化,脑实质内可见多发小片状异常信号……
可这些都无法明确诊断……”
急诊中心的主任也没客套,直接给张凡开始汇报,张凡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看检查报告单。
“他们都是今天一起进餐的吗?相互认识吗?”
“不是,今天没有一起进餐,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赶紧,继续询问病史,病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