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都搁这儿唱戏呢？

警察脸上写满了无奈，斜瞥了眼眼青年脸上的巴掌印以及指甲划痕，唇角一抽，加大力道捂紧青年的嘴巴。

不管怎样就是不让青年开口。

正好，新年嘛！

他也想听听曲儿看看戏。

这时另外两名取证拍照的警察也走了过来维持秩序，其中一位稍微胖点的警察将狐疑的目光落在了沈听澜身上。

他问道：“多少岁了？连规则意识都不懂，警戒线是你能闯的？”

“抱歉，我带着头套没看清警戒线。”沈听澜继续夹着嗓子。

胖警察：“没看清线你没被绊倒？”

沈听澜：“我腿长。”

胖警察气笑了。

就算沈听澜在回应别人，他的余光仍然缠绕在云眠的身上。

察觉到猫头人平静又炙热的目光，云眠形状姣好的桃花眼中却闪烁着玩味。

这哥们儿真把人家当傻子？

沈听澜也没犯大错，原本警察只是打算让他摘下头套，口头教育一下，可沈听澜根本不配合。

胖警察：“你说你都有脸扰乱秩序，还不敢摘头套。”

“我对空气过敏，不能摘。”

沈听澜腰板绷得笔直，悄悄瞄了眼云眠，修长的手死死攥紧头套口，维持着最后的颜面。

他绝对不能在云眠面前摘。

摘了沈听澜这三个字估计会在云眠心里跟神经病划等号。

第14章 有亿点点难过

“这个借口真棒。”胖警察踮起脚尖拍了拍沈听澜的肩：“小伙子真不错，等会儿跟我们回趟警局聊会天。”

潜意识就是带他回去口头教育。

沈听澜想到可以和云眠再待会儿，点头道：“好。”

夹着的嗓音刚刚落下，还没消散在空中，救护车就来了。

然后云眠和醉酒青年就被接走了。

沈听澜：“……”

他心里有亿点点难过。

医院的灯光永远都是淡淡的，透着丝丝冷意，夜晚的过道更是yīn森得让人背脊生寒。

“快点快点！”

“患者坚持不住了！”

几个推着护士chuáng架飞速跑过，后面还跟着痛哭流涕的家属。

其中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爸爸——”

穿着大红棉衣的小女孩不慎摔倒在地，还要拼命爬起来继续往前跑，那糯糯的嗓音嘶声裂肺，听着让人心疼。

而她的其他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小女孩头都摔红了。

这一幕，还真眼熟。

云眠恍惚间有些头晕，忍着胳膊断断续续袭来的抽痛，对陪同的护士说了声，转身就朝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又摔倒了。

白白嫩嫩的小脸布了层细汗，眼眶通红溢满了泪水，辫子松松散散的，耳后的西瓜发卡只夹着几根碎发，随时就像要掉下来一样。

“哥哥抱你去追爸爸。”

轻柔的嗓音宛如chūn风般落在耳畔，小女孩愣愣抬起头，水雾弥漫的双眸倒映着云眠温柔的笑容。

她感觉自己好像看见童话里的天使。

“哥……哥哥……”小女孩借助云眠伸来的手摇摇曳曳站起来，眼帘微垂，疲倦缩进了他怀里。

等云眠把女孩送到抢救室外面，她的家人才想起自家还有个娃。

孩子的奶奶接过小女孩，抹了把泪感谢道：“谢……谢谢小伙子！”

听着老人家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云眠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着墙角跪地痛哭的女人，垂眸叹了声气。

先前他还怨恨老天就爱跟他开玩笑，可现在心里反而庆幸。

庆幸那场车祸真的只是玩笑。

他不敢想象自己死后母亲会怎样，可能醒来和眼前这女人一样痛哭，也可能就在病chuáng上慢慢死去。

甚至还有可能知道丈夫和儿子的死讯，又无法开口，无法发泄痛哭。

只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中，靠幻想度日。

伤心欲绝的哭声回dàng在走廊里，手术室的指示灯还亮着红光，那一抹红色竟比病chuáng上的鲜血还要令人四肢发寒。

冷淡的灯光打在云眠身上，衬得本就白皙的脸蛋愈发苍白，他神情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缱绻。

可发颤的指尖却使劲抓着隐隐作痛的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