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发了好大一顿火。”
“硬是给那王燕骂的眼泪淌。”
“别说,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何文海是这样架势的一个人呢!”
“到底是个大队长,咋能还真没一丝威风呢!”有人应话。
周围人也都点头。
这时,院里响起了扩音声“喂,喂,喂,都到齐了吧!”
还站在院子外面八卦的大娘,婶子们,就抬脚往院里走。
院子内,两间平房的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竖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个昏huáng的灯泡。
桌子上有一个破旧,歪扭的麦克风。
何文海趴在桌子边,脸正对着那个歪扭的麦克风。
而她左右两边还站着两家人。
一家是阿秀和她婆婆。
另外一家就是何国华和哭哭啼啼的王燕了。
何文海趴在桌子边,一脸疲惫“这大晚上的,还给大家喊来,都对不住啊!”
他说着,拿起手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茶叶水。
“咳咳,不过大队里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得给大家叫来,做个批评典范的。”
他说到这,不瞒的瞥了一眼还在哭哭啼啼的王燕。
这小媳妇泼辣尖利的很,现在哭的倒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自己上她家说事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子,她又骂又摔的,活像要吃个人。
何文海想着,又咳咳两声“我说啊,我们大队里统共也不过就这几百口人,二三十户人家。”
“这之间,大家又都牵扯着亲戚关系,你挂着我,我挂着你的,我说,咱就不要整那死出,咱都和和气气的不行吗?”
何文海说着,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叶水。
他这嗓子真的是要冒烟啊!
抬手指指左右,“不用我说,我相信很多人也知道了今天晌午的事……”何文海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坏的典范啊,坏的典范……”
“你说说,像什么样子?”
他说完这个,就指着哭哭啼啼的王燕“在此啊,我要着重批评一下何国华的媳妇。”
“今天她是犯错误了,实在是不该啊!”
“这不说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打的那么狠呢?”
“艳红妈的头发都让她薅下一大撮。”
何文海又抿了一口茶水“这实在是不该,这是伤人,这是严重的错误。”
陆星月站在院子里,听着前面大队长何文海喋喋不休,忍不住有些想笑“跟学校的教导主任似的。”
特别是那杯茶叶水,真的是……太有灵魂了。
陆星月这笑还没完全散开,站在何文海旁边哭哭啼啼的王燕就不愿意了。
她隔着何文海指着站在那的陈秀“那都是我的错吗?”
“怎么不说她,明明就是她先戳事,她是活该,她自找的。”
“她上杆子的,我原先那是寻她的事吗?”
“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活该。”
何文海一阵头痛。
王燕却越说越激昂“亏得我平日和她好呢,听她说自己婆婆的不是呢,结果呢……她向着周家那个说话,帮她埋汰我。”
陈秀听了她的话,也立马激动起来。
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婆婆,果然她婆婆就眼神yīn挚的扫了她一眼。
陈秀也不敢说话,低下了头,站在那里。
王燕提到陆星月,心里的火气更盛了,开始质问起何文海“你们就知道批判我,咋不说周家那个儿媳妇?”
她伸出自己的手“周家那个泼妇拿着棍子打我手,你们怎么不说?”
“我看你们就是欺软怕硬,柿子挑那软的捏。”
“你们就是瞧着我好欺负是吧?”
她哭喊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就她们会告状啊,我也会,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也去告状,我去公社去……”
王燕说到这,直接哭嚎起来,而且还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泼妇骂街一样。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她丈夫何国华,整个脸皱的跟苦瓜一样。
先是瞥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乡亲,又瞅了一眼身旁的何文海,然后伸出手去拉扯瘫坐在地上的王燕。
何国华是一个个头不高,皮肤偏黑的男人,就是那种挺普通的,挺大众的男人。
他这会一脸踌躇的去拉坐在地上的王燕。
那张普通的脸上有无奈,还有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