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鸶一听,柳眉一扬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她咬着瓜子小小粒的肉,目光好整以暇的看向施贞静。
只见后者温柔的面色差点儿就破了功,死死咬着朱唇,不用三秒便含上了眼泪。
施贞静心中难堪至极,她张着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不安的看了一眼三姨太。
末了,语气哽咽的对苏景澈说:“少帅,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攥着上衣的衣角,那副娇弱含泪的模样,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苏幼鸶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心中点评了一句。
演得还不错,就是哭哭啼啼的,跟死了亲娘一样。
拍了拍手掌上的瓜子壳,她张了张唇刚想说上几句话,苏大帅魁梧的身躯便从门外踏了进来。
在家中他没穿军装,着了一身宽大的中山装,双手背在身后步伐优哉游哉的。
尚存英俊的面庞上扬着几分笑,一走进来看见主厅里有些不太对的气氛,他下意识停了停脚步。
“这是怎么了?”苏大帅虎步生风的走到上首落座,严肃的眸光瞥了一眼施贞静。
瞧见她眼里的泪,他眉宇一皱,大好的日子,怎么的还哭起来了。
真是晦气……
苏大帅眼中掠过不悦。
大帅府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人jīng,像如今这种情况,轻易不会开口。
姨太太们各个扯住了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做那个出头鸟。
还是不要惹了大帅才好。
几乎一致的,她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苏幼鸶身上,似乎在催促着她回话。
不敢招惹她大哥,就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了。
苏幼鸶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只是那笑意到底有几分真,就无人可知了。
她站起身,对着上首的男人弯了个腰,玩味的说道:“施表姐这是眼睛里进沙子了,眼疼的流眼泪呢。”
这话,也就只有她说得出口了。
好好的主厅里,又没起风的,哪里来的沙子。
苏幼鸶是真的扯起话来丝毫不带打腹稿的。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
就算是因此惹恼了她爹,她也无所谓。
主厅的众人一听到她的回话,面色一滞,眼底中都带了几分无语。
特别是作为当事人的施贞静,眼睛的泪水一刹那间似乎凝固了起来。
她面上的神情有些难看,僵硬的不知道到底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是顺着她的话接了这个台阶下,还是被委婉的赶出大帅府,她是个聪明人。
苏幼鸶知道她会这么选择。
如她所想的,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施贞静伸手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将眼泪收了起来。
她才讪讪的接话:“表妹说得对,确实是这样的。”
苏景澈心中冷嗤了一声,倒是也没再说话拆台。
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苏幼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台阶下,像这种日子,她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里。
后者朝他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很。
施贞静可不像是会白走一趟的人,上一次,她二十岁的生日这一天,她根本就没来。
如今来了,那必定是有所谋。
回想起最近她和苏箐莹的密切联系,她唇边的笑意更浓,笑中藏着一丝凉意。
苏大帅不在意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心情被破坏而已。
施贞静收起了那副委屈的神情,他也就不再多管。
一双jīng细的眸子半眯,上下打量了苏幼鸶一圈。
他平淡的语气里浮着淡隐约的笑:“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一转眼,他只负责播种,除了幼时丧母又是大夫人所出的苏景澈,养在他身边教养了几年。
府中哪个孩子,他多看过一眼?
对于苏大帅而言,孩子他想要就能有,就像姨太太这种玩物一样,在他眼中没什么重要性。
苏幼鸶抵了抵牙尖,她笑得有些张狂,丝毫不剩从前yīn沉的模样。
“劳您费心惦记我的生日,要不然,兴许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转多少眼呢。”她的语气里明晃晃夹着嘲讽。
与府中的孩子不敢忤逆他不同,苏幼鸶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撒娇,也不会对他服软。
打心底里来说,她是讨厌这个爹的。
除了在生她的这件事情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