诌平智看着出乎异常的鬼面旗,心中的不安不断涌上来。
他顾不得什么,连忙走过去将鬼面旗握于手中。如此一来,才算是心里有了些底数。
江芜见状,嗤笑一声。
做坏事的时候是心安理得,现如今倒是怕了。
“二位,好兴致啊。”她微微笑道。
掌门面色一黑,皱巴巴的脸皮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抖了抖,“你就是那个江芜?”
“你师父呢?”
他眯着眼,浑浊的双眼里时不时闪过诡谲的jīng光。
掌门料定她必然不可能一个人过来。
他身居高位已久,小心思转得可比诌平智快多了,可正也是如此,心中的警惕才猛然提到了最高点。
江芜「啧」了一声,她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俩的后面,月儿眸弯弯,只笑不语。
二人慌忙扭头往后一瞧。
后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一转过头,果然,只见晏未绝就站在他们前面。
他手上空无一器,可掌门心里知晓。
他二人实力与他悬殊有多大,他想杀他们,根本不需要动法器。
掌门背后完全被冷汗浸湿,讪讪笑着道:“晏小友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呵呵呵。”
晏未绝不置一言。
瞧见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诌平智的双眼猛的放大,双腿不禁软了起来。
纳兰言瞳孔微红,俊美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右手的竹笛绕在他的手中耍弄着,哪里瞧得出来半点疯魔的样子。
可诌平智怕啊!
他怎么会知道,他随口胡诌的话,影响竟会如此重大,他是知道的,面前那个人……
亲手弑父弑母。
而且,据他所知,从前那些欺rǔ过他的人,可没一个好下场。
“好久不见啊,老秃驴。”纳兰言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对他笑得温润如玉。
手中的竹笛轻飘飘的拍了他的手臂一下,诌平智的整条胳膊顿时酸麻不已。
“你想做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看似冷静的问道。
“自然是……”
话语一顿,像是在思考。
“杀你啊。”纳兰言夹着笑意的话音一落下,手中的竹笛瞬间化作滑腻yīn冷的毒蛇。
殷红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唰」的一下咬在他的脸上,诌平智被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
他主修炼丹之术,向来不擅与人近战,不谈这一点,他本身的实力也只是虚高。
他不过是仗着先前东躲西藏,才能逃得了纳兰言的报复,若不然,诌平智早就惨死在哪都不知道了。
纳兰言瞥了瞥躲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的掌门,勾了勾唇角,眸子漠然的从那尊烧得火红的炉鼎划过。
七星门的掌门,恐怕得换一位了。
毕竟,那位可是挺护犊子的。
不过这些也不关他的事了。
他抬手面色温柔的抚摸着诌平智的脸,缓缓启唇说:“放心,咱们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慢慢玩。”
纳兰言笑吟吟的宛若君子,可说出话来的却一点儿都不温和。
抚摸着脸的手就如同那条毒蛇一般,带着yīn冷移到了诌平智的脖子,他用力一掐,提着人往外拖。
诌平智的双眼鼓了起来,双手挣扎着,鬼面旗从他手中掉落。
那一声砸在地上的轻响,犹如一道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剑刃,将他击败得溃不成军。
“不,不——”
他抗拒的嘶吼声充斥着绝望,房门「砰」的一声紧紧阖上,隔绝了外界和里面的视线。
掌门心中害怕不已,可面上却依旧端着一副平静的模样。
藏在袍子里的双手紧张的握成拳,晏未绝刚张开唇,话都没说,他就急得连忙摇头否认,“两位小友莫要误会了,呵呵,我,我和那个诌平智并不相熟,只是,只是……”
他急得满头大汗,看着对面两个人,一笑一淡漠的模样,到了喉咙的话就是吐不出去。
江芜歪了歪头,接话说道:“只是被他威胁了才如此做的吗?”
她仰起头,视线落在那些悬挂在房梁上死相凄惨的gān尸,她们曾经也是鲜活的一条生命,有着最好的年纪。
她的姐姐也是。
鬼面旗中忽然传出女子啜泣的声音。
只不过那声音忽远忽近,又显得哀怨婉转,听在掌门耳中只觉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