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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落下帷幕,大地万物逐渐复苏,嫩绿的新芽一点一点冒出小脑袋,手舞足蹈的对人们打着招呼。
北泌国最北部。
“刺啦——”剑光闪过,堆弃在一旁的花盆上染上几滴鲜艳欲滴的血珠。
丢在地上的红绳染上血色,一刹那被火舌吞没消失殆尽。
身着异服的女子伸手按了按娇艳的唇瓣,俯下身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说:“再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手中握着的短剑愈发深入他的腹部。
科尔金想要抬手去抓住她的手,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看着她美若天仙的模样,此刻,他只觉得恐惧。
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涣散,艰难的张开唇,竭尽全力的吐出一句话:“为,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冷笑地在他肩膀上抹去血迹,俞清撇起红唇,转身淡定无比的离开了这里。
“果然是你……”这句话落下,科尔金再也说不出话,双目不甘的瞪大着,死死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不远的门外,她冷静的对暗卫jiāo代了一句:“记得,安排好时间让人发现他。”
暗卫默不作声的点头。
短短的几个时辰后,有人发现了三王子被人谋杀在花房之中。
鲜戎的láng主得到消息后,满腔怒火还来不及宣泄,转眼间又被人告知他们的粮仓被人毁了。
这一下子,他直接晕死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边域的天早已经变得出乎他的意料。
科尔金惨死,他生前宠爱的女子却消失在众人眼前,凶手是谁呼之欲出。
羊丹部落的人得知此事后,便直觉不妙,他们倒是想和俞清撇清关系,可如今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为了引起鲜戎和羊丹部落的战火,俞清在离去前还按照霍容的吩咐,把烧粮仓这件事往羊丹部落上引。
前有杀子之仇,后有火烧粮仓,鲜戎的láng主当即下令和他们开战!
即使羊丹部落不愿如此,也不得不开始迎战。
蛮夷六部中有两部起了战火,在这个关头,边界陈国也发生了好一番动dàng。
陈国几位皇子堂而皇之的争夺皇位,不惜当着老皇帝的面手足相残,老皇帝一口气没上来,愣是被气死了。
老皇帝的丧礼还没处理好,皇子们又因为争权夺势把陈国搅得jī飞狗跳,乱成一团。
事情发展到这一个地步,他们想要对北泌国下手已然是不可能。
再者,那位联系蛮夷六部和陈国的漠先生无故失踪,没有了他的利益诱惑,没有人会再随意结盟。
君不见,鲜戎和羊丹部落如今闹成了什么样子?
有前车之鉴,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算再不甘心,也得老老实实待在属于他们的地方。
北泌国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不断壮大国力。
科举之制带来的好处势不可挡,朝堂中的无用之官纷纷摘下乌纱帽,换而替之的是有能者。
左相原以为能联手右相来与帝王抗衡,可临到了,他才发现——
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右相早已经归属到了帝王麾下。
就连他门下的许多势力也一个接一个倒戈,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永远是盟友。
许多人想得清楚,既然拦不住帝王的举动,那归顺也并非不可。
经此一遭,自得满满的公仪戚大受打击,一场小病后一病不起,一年后病逝在chuáng。
临死前,他的嘴里一直念着一句话:“陛下,终究是你胜了啊。”
守在病chuáng前的公仪伏翼低下头,刻意忽略掉这句话,只是眼中又涌上些许酸涩。
他明白,世家和陛下所需要的寒门终究会到这一天的。
他也明白,祖父和陛下之间看不见的争斗,是旁人插手不了也无法插手的。
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公仪伏翼猛地抬起头,待看见来人之时,他没忍住红了眼眶。
“陛下,祖父他……”声音再三哽咽。
一身浅色常服的霍容颔首,她走上前,看向病chuáng上了无生息的公仪戚,微微低头。
一路好走……
朝堂之上是敌手,却也是君臣。
来走这一遭,也是尽了最后的君臣情谊。
霍容侧过身,对公仪伏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