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chuī动他的鬓发,他不知不觉的出神发着呆。
母亲也是他的母亲,为什么却不能如王妃对阿芙那般关心疼爱他?
“叩叩——”
他胡思乱想着,门外的惜夏却叩响门,等他开了门,惜夏说:“王妃请孟公子过去一趟。”
“好,我知晓了。”
孟郁璟放好书,跟着惜夏到了略有些陌生的院落,少年快速的打量过院落的一草一木。
这些日子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她住的地方。
院子收拾的很gān净,摆设在院落里的盆栽也看得出是平时jīng心点缀的。
少年起初并不敢走出自己的小院子。
多年来孟夫人对他的那些言语刺激,让他的心里始终对外界存着一分害怕。
心病难医,再如何,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
若不是孟家如此糟践他,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好好的孟家大少爷,却如同弃子。
容芙从僧人的口中打听出,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净慈寺中长大。
自从知道这件事,小郡主对待他更加上心了,心底里总觉得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为了让他开心一点,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孟郁璟拉着走出了院子。
找的借口从陪她去佛祖面前祈祷,再到去往后山游玩,小郡主是真真的煞费苦心。
可以说,孟郁璟就算是在泥潭里,她也硬拉生拽的把人扯到了光明处。
旁人不知晓这其中的艰辛,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惜夏和八哥却是有目共睹。
令人庆幸的是,孟郁璟也在慢慢作出改变。
他的苦难,他的不堪,他的悲苦,容芙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抹平。
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但对于孟郁璟来说,她是无可替代的。
心里想着想着,脚下便已经走到了主厅中。
恪亲王妃坐在上首,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相貌不凡,气度尊贵的男人。
看见男人身上的服饰,孟郁璟脚下的步伐滞了滞。
恪亲王竟也来了。
净慈寺中并无任何消息,看来,王爷这一次来,是暗中来的。
容芙坐在恪亲王妃的右手边,瞧见他来了,她挑挑眉毛对他轻轻笑着。
孟郁璟唇瓣勾了勾,“郁璟拜见恪亲王和王妃。”他拱手作揖不卑不亢道。
恪亲王这一次专门来,一来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女儿;
二来,也是为了他。
他的女儿对他那么好,写给他的信里都不止一次提到他,他还真是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孩子,能让他的女儿天天挂在嘴边。
“你就是孟家那个孩子?”恪亲王目光炯炯的端详了他好一番。
少年点着头称「是」,眉眼幽静神态冷清,身形挺拔周身透着一股剔透温润。
他的表现让挑剔的恪亲王还算是满意。
恪亲王摸了摸自己下巴,“坐吧……”
待他落座,他又淡淡出声:“还真是歹竹出好笋,孟家那样的人家……啧啧……”
什么样的人家,不用多说,那毫不留情的啧声已然表明他对孟家的低觑。
孟家扒高踩低又结jiāo着不少的权贵人家,不仅如此,还在为平康王做事。
平康王与圣上一直不和,私底下也总在谋划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要不是仗着手里有先帝给他的底牌,圣上早就收拾了他。
孟家和平康王扯上关系,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为了那一时的权利,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倒霉。
也是顾忌着这一点,恪亲王才想亲自来这一趟。
孟家的人脑子都拎不清,他可不希望自家宝贝女儿和那种不清醒的人走到一起。
好在眼前这个少年,虽说是孟家的血脉,看着却比孟家那些人顺眼多了。
恪亲王端起茶啜了一口,突然问道:“本王听说,你母亲上次来找你是为了你的婚事?”
婚事?
容芙一听,登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她连忙看向孟郁璟。
睫毛扑闪,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娶妻了啊?
孟郁璟有些无奈的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他回答:“确实如此。”
“那你作何想法?”
“婚姻大事,我不愿草率,便回绝了母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