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眼睁睁看着夜无殇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而某位慈父眉眼俱开,蹲身将宁柒柒抱起,“嗯,柒柒的糖人真甜。”
宁柒柒抱着夜无殇的脸,吧唧了一口,“那当然咯,这可是柒柒特意去御苏坊给爹爹买的。”
夜无殇「哦」了声,“所以,柒柒出宫了?”
宁柒柒一愣,将糖人又喂到了夜无殇嘴边,忽闪着大眼睛,“柒柒喂爹爹——”
夜无殇顿时又眉开眼笑,已经不记得刚刚要问什么了。
江映月轻咳了一声。
重女轻男,不要太明显好吧?
“一视同仁!”江映月甩了个眼刀子。
夜无殇这才放下宁柒柒,正色道:“偷跑出宫,爹就罚你……罚你……监督你哥!他不跑完十六圈,你们两个晚上都不许吃饭!”
宁柒柒握着小拳头,重重点头,“柒柒去给哥哥加油打气。”
“去吧!”夜无殇不安心,目送奶呼呼的小身影跑远,又道:“李嬷嬷送披风和手炉去,要让公主着凉,提头来见!”
“啧啧啧!阿晔,小九是打酱油送的么?”江映月有些为宁衍九抱不平,“太太太偏心了吧。”
“衍儿是要做皇帝的人,怎能不严加管束?”夜无殇振振有词,又补充道:“他若长歪了,谁来护着柒柒?”
“呃……”江映月翻了个白眼:确认了!小九是打酱油路上,随手捡的。
“你倒想着为他们打抱不平?”夜无殇拧住了江映月的脸,“陶艺?敢问夫人的陶艺作品又在哪?嗯?”
这次,轮到江映月理亏了。
身为皇后,带头违反宫规。
身后母后,带头说谎。
但见夜无殇越靠越近,江映月两只满是泥巴的小手在空气中抓了抓,忽而朝夜无殇扑过去,抹得他满身泥巴。
什么龙袍、王冠统统逃不出江映月的魔掌。
“陶艺作品,这不就出来了么?”江映月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夜无殇猛地把她锁入怀中,将身上的泥巴一点点又贴回她脸上,最后揉了个小泥团贴在她鼻尖。
“小!呆!猫!”夜无殇徐徐贴近,长指在她腰间作乱。
江映月笑得前仰后合,“阿晔!宁小九回来了!”
夜无殇立刻肃容正色。
江映月趁他不注意,将脸上的泥往他胸口一蹭,一溜烟跑进了御花园。
“臭丫头,今晚有你好受!”夜无殇朗然一笑,跟了上去。
两人最终两败俱伤,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看得出一丝帝后的影子?
江映月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有多久没这般肆意过了?
夜无殇看她粉腮带笑,眉眼也不觉勾起笑意。
“去换件衣服吧!”两人往御花园的竹林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个小院,门前两棵玉兰树。
院子里种着一棵柳树。
chūn来,柳絮纷飞。
这是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江映月的指尖滑过小院里的一座一椅,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夜无殇这两年格外繁忙,她都记不清,他有多久没好好陪她了。
江映月暗自一声叹息,脸上却又是习惯性的端庄笑容。
“小月儿。”温润的声音传来。
她抬眸……
柳树下,他一袭白衣胜雪,翩然而立。
江映月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见过他穿便服的模样了。
记忆里那个少年,正徐徐朝她走来。
她瞬间红了眼眶,“阿晔……”
“小月儿,我们走吧!”
“走?”
“小月儿陪了我十年,该我陪小月儿了。”夜无殇朝她伸出大掌。
江映月从来不属于深宫别苑。
她要的是海阔天空。
夜无殇怎会不知,这些年她都是在迁就他?
所以,早在两年前,夜无殇便加快肃清内忧外患。
只等宁衍九可堪重任,便将这盛世东陵jiāo到他手上。
“宁晔已经完成他的使命了,我想把他还给小月儿!”
……
两年后,京郊。
江映月眺望广袤的山川,眼中焕发出了昔日的光彩,“阿晔,我们现在去哪?”
“天涯海角,我都听夫人的。”
“听闻青丘有一只九尾狐,我们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