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萧恒虽然在往锦城打,可这一路上是以劝降为主,尽可能地减少百姓士兵的伤亡,可太后和小皇帝之流却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这让他既为小皇帝这苟延残喘的政权担心,又痛恨太后和小皇帝的所作所为。
他跟着小太监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皇帝来到太后的锦云宫,太后正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chuáng前的地板上跪着好几个太医。
往太后的chuáng榻上走去时,小皇帝心中觉得有些疑惑。
他与母后的生死关联还没有解除,以往母后不舒服,他也会感到一丝不舒服,可是这次却没有丝毫感觉。
来到太后chuáng前,他在chuáng边坐下,握住了太后的手,太后感觉到了有人握她的手,沉重的眼皮抬了抬:“皇儿,你来了?”
“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苦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
小皇帝便转过头问跪在地上的太医:“母后这是发了疾症?”
太医们集体沉默了一会,太医总管才大着胆子直起身子:“回禀皇上,我等无能,我等该死,查不出病因来!”
奇怪的是小皇帝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发火,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何母后有事,自己却没事?难道说她偷偷将蛊虫去除了?
“皇儿,本宫没什么病,让太医们都下去吧!”
小皇帝转过脸去看太后,心中疑窦丛生,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们都退下。
一会儿后又将宫女太监们屏退了。
“母后可是有话对皇儿说?”
小皇帝眼中的惊喜如此明显,太后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微凉。
“母后这是受到的惩罚,这惩罚只对母后起作用,所以~~”
她的气有些接不上来,喘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所以,母后病了,皇儿却无事。”
小皇帝眼一点点的消失了。
“既然母后无事,那皇儿先告退了。”
他正待起身,太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皇儿可知母后为何受惩罚?”
小皇帝压住内心的怒火,尽可能平静地问:“为何?”
“母后乞求他们除掉我们母子身上的蛊虫,他们不肯,就罚了本宫。”
qiáng撑着的太后终于流下泪来。
小皇帝却对她并无半点心疼之意,对于此事,他是恨的。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个不上进的皇帝,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恨,什么皇帝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父皇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不惜将自己和母后都搭进去了,最后还不是一样保不住这大赢?
最后这江山还不是一样落到了萧恒的手里。
方才以为太后和自己的蛊虫被解开了,自己终于可以解脱这桎梏了。
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心中从惊喜到失落,这落差让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皇上,您没事吧?”
太监看到小皇帝这副样子忙上前去问。
小皇帝摇了摇头,抬头望望上方的那一小片天空,脑子里闪出一副画面。
广袤的草原上,萧恒,不,那个时候,他还叫他皇叔,皇叔和自己一人一骑,驰骋在天空下,天空中有几只鹰展翅翱翔,更显得天地之广阔。
那时的皇叔,总是借着教自己治国的道理的机会,带着他四处游玩,去了不少的地方。
那时的时光总是阳光灿烂,风光旖旎。
那时的皇叔和自己之间没有江山隔着,没有大赢隔着。
可现在,他只能在这一方天地中看着这一方天空叹气。
而他的皇叔,正率领大军往锦城打将过来,抢他的大赢和江山。
他不是不知道柳舒彦是皇叔的侧妃,他只想让皇叔看看,喜爱皇叔的女人也会喜欢自己,皇叔能管得了的大赢他也能管的了。
只是,这些年来,即使是身为皇上,没有这气魄和能量也无法管住这人和这江山啊!
猛地,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昂天殿去,那里是他处理国事的地方。
他一踏入殿中,殿中的太监都惊惶起来,这皇上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书桌上堆满了奏折文书,砚台里也没有墨。
小皇帝坐到书桌边,即刻又叫了人来。
“传白长道长!”
没一会儿,道长就站到了小皇帝的跟前,仅仅隔了两个时辰,小皇帝的jīng神状态便彻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