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瓜觉得自己永远都猜不透岁岁要gān嘛。
这郑开复的府上,离闹市并不算很远。
是所有的官员中,离百姓最近的。
一开始郑开复并不喜欢这地段,但没办法,他不过是四品官员,从原良搬迁来皇都,即便有中央的补贴,他也只能在这里住着。
这也是岁禾拿他开刀的原因。
回去的路上,岁禾再次颁布了新的命令。
“通报所有官员,郑开复已经招了,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自己来找本王,本王还能厚待他们的家人,若是被我逮到,满门抄斩。”
季霖觉得这样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去那些官员家呢?”
岁禾没回答,一个眼神,季霖闭嘴了。
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她现在是原主了。
原主成在顾虑,败也在顾虑太多。
他太聪慧,事事都想得十分周到,也导致容易犹豫。
但扪心自问若是原主,会直接杀去那些官员的家中,然后满门抄斩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
所以她采取了一个迂回的方式,这样既能让百姓觉得律法是有温度的,更加对政府有希望,也能在朝廷内树威,让一些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的官员明白,这冬幽国,还是她说了算。
小皇帝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乎,一个下午的时间,大臣们人心惶惶。
有些人赶忙进宫想要面圣,却被告知小皇帝身体不适,无法面见,最近连上朝都不行。
脑子活跃的已经开始脑补了。
不会是小皇帝已经被摄政王软禁了吧!
向来都知道摄政王不将小皇帝放在眼里,也知道这小皇帝就是个傀儡。
但这未免也太猖狂了。
傍晚十分。
皇都内再次传来消息。
郑开复被处以极刑,头颅被砍了下来。
但岁禾回到府上后仍然没有人前来自首。
季霖有些着急,转过来转过去的。
忽的,门被叩响了。
门外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王爷。”
是沈映安的声音。
季霖停下脚步,皱着眉低声说,“这小质子怎么这时候来了,不会是来窃取情报的吧?”
他看着岁禾,仿佛在说,‘王爷,你不会真的让他进来吧。’
岁禾没让沈映安进来。
男人的身影被季霖站着的身躯挡住了小半。
沈映安站在门外,只能瞧见里面跳跃的烛光,他手中拎着食盒,没等岁禾说话,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他听见了季霖的话。
食盒放在地上,沈映安的声音低了些,“王爷,今天王婆婆的jī汤和粥很好喝,我给您带了些,我先走了。”
今夜没有月亮。
云把月亮堵住了,沈映安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可是季霖的怀疑不无道理,他是月氏的人,不是冬幽的人。
沈映安啊沈映安,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计划了。
他刚出院子,那扇门就被打开了,岁禾就只见到了一片衣角。
岁禾的眸色暗了暗,将食盒拎了进去。
打开食盒,香气扑鼻,里面有两副碗筷,岁禾笑了笑,倒了一碗汤,递给季霖,“尝尝。”
季霖哎呀了一声,“王爷,您怎的还有闲情逸致喝汤啊,属下着急的什么都吃不下。”
岁禾没说话,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那你没口福了,王婆的jī汤炖的极好的。”
虽然这汤她一喝就知道不是王婆炖的。
还好季霖不喝,她也不打算让季霖喝了。
jī汤味道醇厚不腻,岁禾又吃了两口粥,季霖的眼珠子都快急的瞪出来了。
岁禾这才幽幽道:“这才刚刚入夜,等到子时,夜深人静,自然会有人来的。”
说罢,又喝了一口粥。
季霖看着自家王爷,忽然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自家主子变了。
以往王爷虽然面冷心热,但做事其实比较犹豫,比如今天,要是主子以前一定不会选择这么冒险的方法,选择杀一个郑开复这个jī,去敬那群躲在山里面的猴。
可是他又没有继续去抄家反而选择了回来,散布郑开复已经招了的虚假信息,让躲着的猴子自己主动出来,这的确又是王爷的作风。
他每一步棋都走到季霖想不到的地方,可现在看,似乎又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