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图是个大傻子,他肯定不会相信。
郑长七说不定在岁禾说出这人是国师的时候就会用斧子追着人砍......
这男人是不是就断定了自己不会说出来才这样的?
她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墨知心情极好,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这些衣服也不是这么的难以忍受了。
“我是。”岁禾用牙缝里蹦出来的声音道。
悟图凑过来,“将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怎么讲话声儿这么奇怪,跟拉不出屎似的?”
岁禾:“?”大傻你不会说话的话,你可以闭嘴。
墨知轻笑了一声。
他确实是有点没忍住,本来还害怕小姑娘身边的人会太有心机和城府,现在看倒是放心了不少。
但墨知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笑起来的好看程度。
这冬日里的太阳都仿佛更加眷顾他似的,嘴角微微上扬,唇红齿白,乌黑的眉眼舒展开,跟幅画似的。
悟图大傻又哇了一声,“兄弟,你是我这段时间见过最好看的人,你爹娘呢?你的眼睛是看不见吗?”
墨知恩了一声,“我爹娘已经没了,家中只有我,还有一个断了腿的弟弟。”
挖槽,这么惨啊?
想想刚才碰到的死了丈夫的女子,顿时觉得一点也不惨了,好歹那女子有手有脚的。
这大兄弟眼睛看不见,弟弟腿还断了。
等岁禾看见那个断腿兄弟的时候,她嘴角又抽了抽。
破旧的chuáng上,亦夏面带微微痛苦,双腿一动不动,偏偏墨知在旁边叹了口气,“我弟弟生下来就双腿无法动弹,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
岁禾:“?”
半年前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国师座下第一侍卫难道是用手走路的?
这操作岁禾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全程就是一整个呆愣的大动作。
悟图大傻更觉得这兄弟惨了,叹了口气道:“想当年我父母双亡,我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中,和你们比起来,我的生活多么的幸福!”
众人:“......”你不会安慰可以不安慰。
“实不相瞒,其实贺将军鼎鼎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也一直期盼着贺将军能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虽然眼盲,但对药材颇有了解,父母在的时候,尚且学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你们可否收留在下,在下只希望能让弟弟有安稳日子。”
哇塞,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安稳日子?你墨知能把天下都给覆灭,现在搁这说你要过安稳日子?
岁禾抿着唇,觉得很离谱,离大谱,“小瓜,我还没缓过来,眼前这人,是墨知吧?”
小瓜看着光屏上那团黑漆漆的雾,点了点头,“是啊。”
“那这个瞎子是谁?”
“是变成狗的大变态,我一般叫究极变态狗。”
“?”说得好。
岁禾自然也知道他不开窍的时候,宛若不开花的铁树,又或者是铁石和融化不了的冰山。
但一旦开了窍。
正如小瓜说的那样,整一个究极变态,什么脸皮都不要了。
她知道他每次都厚脸皮。
但这次的厚脸皮,她实在是没想到!
全程她都处于震惊的状态,一句话没说,等反应过来了,郑长七和悟图都已经开始收拾他家里面的东西,准备跟着队伍一起走了。
不是......兄弟们,你们这么随便?
悟图是开心又有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以后可以一起说话了,郑长七总是骂他,贺将军又沉稳地根本不像个二十不到的少年。
他乐的屁颠屁颠的。
郑长七则又开始心疼这俩孩子。
岁禾抿着嘴,心想你俩要是知道你们眼前这个以为是小伙子的人其实已经不知道几百岁了,会不会吐血身亡?
关键是墨知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叫至岁。
贺知,禾知。
至岁,知岁。
好狗啊!
家徒四壁的房子里能收拾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
没几下就收拾好,郑长七和悟图扛着化名至夏的亦夏,将人给扛回了他们住的地方。
偏偏悟图大傻还笑的特乐呵,“将军,我和郑叔带这位弟兄走,那位弟兄就jiāo给你了哈。”
岁禾:“......”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