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缓缓开口，于是一段早就尘封在岁月长河中的记忆画卷，开始在厉姝眼前展开。

23年前，那个时候是南北城矛盾爆发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度到了冰火两不相容的境地。

政治、经济乃至文化，矛盾全面爆发，尤其是是商业方面。

南城的商户纷纷断绝北城的原料供给，北城也不甘示弱，直接切断了南城的经销商路和外贸市场，两者僵持不下，甚至一度发展停滞。

最后，当时的南城领导者厉家和北城领导者墨家开始逐渐达成协议，为了两城今后的发展，他们准备将两城的玉石协会进行一个合并。

而后从南北城中选出优秀的主管人才进行共同管理，让北城的市场和南城的原料优势结合在一起，这样不仅能够最大限度的调和矛盾，同时两城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

这一提议在当时获得了重大的支持，但是紧随而来的是另一个致命的问题，两者合并之后，谁来掌权？

对于这一点，两城始终达不成统一。

而当时的文氏其实只是厉家的一个分公司，但是由于后来发展出色，被当时的厉老爷子年破格允许独立出去，成为了后来的文氏。

文今澜的父亲文远帆是厉老爷子最忠诚的追随者，他对厉老爷子的信仰甚至一度达到了极端的地步。

于是，他为了厉老爷子能够掌权，瞒着他联合境外势力，暗中对墨家进行打击围剿，破坏了墨家好几个大型项目。

直到后来墨家对文家进行反击，厉老爷子才知道这件事。

他第一时间去调查了那股境外势力，发现他们根本就是想看南北城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他们甚至已经把魔爪伸向了文家和厉家。

厉老爷子试图提醒文远帆，但是当时的文远帆已经被蛊惑了，不光不领情，反而怨恨厉老爷子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的文远帆更加疯狂，甚至同意将文家与那股境外势力合并，殊不知这是他们吞噬文家的诡计。

签约当天……

厉老爷子派了人去拦他，但是半路与那股境外势力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文远帆就在那场事故中不幸离世。

而文今澜的母亲艾玟，也因为受到重大打击而一病不起，直到两年后，郁郁而终。

艾玟是当时南城极有天赋的赌石天才，本来有很大的希望参加下一届的赌石大赛，但是却因为这场事故，永远失去了站上赛场的机会。

在那之后，厉老爷子因为愧疚扶持了文氏集团，还将文家的三个孩子们看作自家的孩子，照顾培养。

但是这些愧疚之情，却经年不散，时常折磨着他。

午夜梦回之时，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劝阻的方式能够迂回一些，如果事故当天，他能够成功拦住文远帆。或许，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文家的孩子也不会从小失去父母。

回忆至此终结。

厉老爷子捂住脸，遮住外溢的情绪。

厉父厉母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当时的他们还没成婚，厉敬柯也在国外留学，因而这些事情，他都一无所知。

如今骤然听说这段血淋淋的回忆，他们也忍不住心底酸涩。

厉姝抿着唇，心里五味杂陈。

她并非是非不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并不完全是她爷爷的错，但是他也没法完全摆脱gān系。

最关键的是，爷爷，还有他们一家人，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自小相处，竟是隔着这般仇恨。

一时间，厉姝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

文今澜痛苦而决绝的脸，他那句让她一度觉得怨恨的「大势所趋，不得不为」，还有文莞疲惫而冰冷的笑，那个显然有着特殊意义的代号W……

她一直追求的真相，竟是这般鲜血淋淋。

厉老爷子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本来那孩子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阿姝，这一点，我不能忍受。”

厉姝苦笑一声。

可是，文家人真的想害她吗？

第187章

爱恨

傍晚。

厉姝坐在厉家花房旁的秋千上，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想起了特别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些在一起的天真的笑颜，逐渐变成长大之后的冰冷的脸。

忽然，厉姝觉得肩膀一重。

她回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