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陇南三郡的官员?”
“正是。”
江昀律顿时没了兴致,摆摆手道,“回吧……”
马车徐徐驶动,江昀律盯着摇曳的车帘陷入沉思。
尃帝要在三位王爷间选出入主东宫之人,可旁观他们三人间的争斗,却忍不了外戚gān政,若是怀王成为齐国公的傀儡,那大召国无异于拱手让人。
王爷们的势力可以为他们所用,但尃帝绝不允许这些势力反过来压制他们。
不能杀自己的儿子,他只能把那些钳制在他们身上的势力都拔除,齐国公乔氏,已是尃帝心腹大患。
如今帝都出了个萧平笙,他便迫不及待要用这把利剑来斩乔氏了。
马车驶回江府时,江昀律刚从车上下来,就瞧见箫平笙站在敞庭的廊下,他一袭银白锦袍外罩漆黑大氅,身长玉立清冽隽挺。
见着江昀律,箫平笙清浅勾唇,拱手一礼,“大兄……”
江昀律眉眼含笑,上前拍了拍他肩,语气亲和,“怎么站在此处不进去?”
“我等阿玖。”箫平笙浅笑,言简意赅。
江昀律闻言一怔,箫平笙自幼在江府走动,江家兄弟几人都不曾将他当外人。
但是他与他家小妹妹突然如此亲近,做大哥的,多少有些不习惯。
他反应了反应,想起两人已有婚约,qiáng迫自己释怀,又温声问他。
“要用午膳了,你何不进去等?去我那儿吧,我使人去知会她。”
箫平笙凤眸溢笑,“不了,今日是我母亲生辰,我阿姐一早便赶了回来,我接阿玖过去一起用膳。”
箫夫人生辰?
江昀律一惊,这若换了别的府上,必然要办个不大不小的宴席,但箫家与别人家又不同。
自打箫老将军和箫大郎相继离世,箫家已是门庭寒塞多年,也就是今年才缓过来些。
“这……我们该去给箫伯母贺寿的。”江昀律感叹一声,郑重道,“晚些时候,晚些时候我们……”
箫平笙摇头打断他,“大兄的心意我心领了,我母亲她这些年吃斋念佛,清静惯了,她是不过寿辰的,是我和阿姐不愿太过冷清,有阿玖在,你们的心意便带到了,人多了,母亲她反倒触景生情。”
江昀律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又双手捏了捏箫平笙结实的手臂,如同一位亲昵的长兄,温声劝慰他。
“都会好的,等你和阿玖成了亲,府上添了小辈,箫夫人抱了孙子,自然就慢慢过去了,总是会好的。”
箫平笙心下动容,浅笑颔首,“是,借大兄吉言。”
江幸玖带着清夏拐出廊道尽头,就瞧见两人站在一处说话,她莞尔一笑,迎上前。
“大哥,你回来了。”
江昀律含笑点头,也没耽搁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放了两人离开。
他站在廊下,瞧着两人一健挺一娇柔的背影,只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不由欣慰点头,转身回了承熙院。
箫夫人的寿辰,只摆了桌酒席,办了场家宴,今日不止江幸玖来了,邢修远也特意陪着箫莲箬回的娘家。
这样的场景,难免就让江幸玖想起箫老夫人。
于是,膳后,箫夫人要礼佛,几人便自主院退了出来,江幸玖挽着箫莲箬的臂弯,小声道。
“我之前就想去探望箫祖母,你不在府上了,我也寻不到机会,今日你带我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吧。”
箫莲箬当即应下,欣然道,“我也许久不见祖母了。”她又回头问邢修远,“四郎一同去吗?”
邢修远眉眼端正神情憨厚,看了看江幸玖,心下觉得自己似乎不太方便同行,正要推脱,身边的箫平笙已经开了口。
“都去吧,人多了陪祖母说话,祖母也高兴。”
既然他也同行,邢修远自然不拘束了。
于是,四人结伴往后院去,江幸玖看了眼神容明艳的箫莲箬,思及方才她唤「四郎」的样子,不由掩着帕子笑了,小声打趣她。
“姐夫待你可是极好?”
箫莲箬笑而不语,丝毫不见羞涩,反倒有些得意。
江幸玖失笑,“瞧你这副骄纵相,莲箬姐姐有人疼爱,果真不一样了。”
“少打趣我!”箫莲箬不让她得逞,故意扬声道,“那谁能及得上三郎,一往情深忠贞不二。”
江幸玖顿时红了脸,梗着脖子也不敢回头看箫平笙,只悄悄戳了箫莲箬的腰眼儿。
箫莲箬顿时故作吃痛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