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马家向来走的亲近,秦四郎若是真的傻,配马皓月,知根知底亲上加亲,这门亲事倒也挺合适的。
——可这两家,眼下又看着是因儿女姻亲闹掰了。
——秦家是厉王党。萧平笙最近整治的都是齐国公府的爪牙,那么,马家是怀王党?这可太有趣了呀。
她单手支颐,歪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半晌轻笑低喃一声:
“什么世家姻亲,不还是面和心不和,各怀鬼胎吗?”
此时的「醉chūn楼」雅厢内,箫平笙刚刚送走了贵客,命人新换了桌酒菜,朔王便姗姗来迟的推门而入。
他解下紫貂大氅搁在一旁,搓着手落在,先扫了眼桌面,才温润笑道:
“我这身上没血腥味儿吧?可影响你食欲?”
箫平笙薄唇浅勾,没理他,径直倒了杯酒,“来的正是时候,秦院判刚走。”
朔王长眸一眯,转了转食指上曜石指戒,清声问他:
“他来时瞧见是你,并非是本王,脸色可好看?”
箫平笙捏着酒盏,当真认真回想了一下,继而摇摇头:
“大约算不上好看吧。”
秦家和箫家有隔阂,秦院判自然约的是朔王,不过今日,是箫平笙特地与朔王换了,亲自来见秦院判的。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亲眼看秦家丑恶的嘴脸,也想亲手玩儿死马家。
朔王似笑非笑,“看秦家和马家撕破脸,你可是暗慡的很?他可贡献了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箫平笙眼睫轻掀,笑看着他没说话。
朔王了悟,哈笑一声,压低声,“邪了门儿,你怎么就知道秦四郎是秦家的软肋?一戳一个准儿啊?又怎么知道,秦家有马家的把柄?”
箫平笙凤眸底的笑意清浅,腰背坐的笔直,瞧着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滋味,慢吞吞道了句: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朔王眨了眨眼,面露感慨,倒了杯酒敬他:“箫兄算无遗漏,本王佩服至极,能与为伍,实属荣幸,这杯本王gān了,你随意。”
若说在此之前,朔王与箫平笙走的近,是因为都是为圣上办事的一路人。
那么自这件事之后,朔王再不敢小瞧箫平笙此人。
——说起惹是生非,箫平笙胡搅蛮缠不讲理时,那是活菩萨也要被他bī的bào躁了。
——说起审讯抓把柄,上过战场杀人无数,他的手段狠起来,真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说起谋算是非,挑拨关系,他那份心机城府,拿捏人心手到擒来。
——再说秦家和马家会互掐,彼此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箫平笙也像是胸有成竹十拿九稳。
——日前,不过才得了马家要与秦家联姻的风声,他就开始盯着珣王府,秦府和马家。
逮着个秦四郎的短处,就使人在外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还让秦家误会是马家结姻不成,故意在外揭秦家短……
想着想着,朔王摇了摇头,轻「嘶」一声:“说来也怪,回回让你算这么准。”
“接下来如何?马尚书的罪证,呈到御案上去?还是等明日早朝当殿检举?”
箫平笙浅浅抿了口酒,闻言不置可否的扫他一眼,慢条斯理道:
“急什么?兔子被架到锅里,只顾得上自救,可若是给它个喘息的机会,它知自己死到临头,必然要先狠狠反咬一口。”
朔王长眸微眯,喃喃道,“你是说,用这罪证,去套马尚书?”
箫平笙眉峰一挑,笑意清和自在。
“秦家此番虽不在圣上要整治的队列内,但有机会拿它把柄,为何要就此放过?”
“在大召国屹立多年,他日若是想要整治秦家,怕是也不容易。”
“把柄嘛,积少成多,总有一日能用得上。”
朔王直「啧啧」有声,温润的眉眼略透嫌恶,上下打量他一眼,好言相劝。
“做人,肠子不能黑透,你这黑的都滴墨了。”
“至于么?不就是曾算计了你和小青梅一把吗?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苏二郎的坟头草都割了几波了,你跟你那小青梅最后不也没什么吗?这么记仇啊?”
箫平笙不以为然,轻轻搁下酒盏,回以浅笑,姿态十分光风霁月。
“不止,还曾撕毁我婚书,rǔ我箫家门风呢。”
朔王不屑一顾,扯了扯唇角,失笑嘀咕一声:“婚约毁之一旦,不也是如了你意?”
箫平笙挑眉摇头,不与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