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溜了一圈儿,箫平笙眉眼柔和,俯首在她樱红的朱唇上吻了吻,继而站起身,自矮柜中取了软枕和薄毯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她翻过去躺好。
江幸玖困倦的厉害,如翼的浓睫轻颤,似是睁开条缝隙,她迷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翻了个身,枕在软枕上,背对着他蜷缩起双腿,又睡着了。
箫平笙一动不敢动,生怕将她惊醒,他弯着腰站在榻边等了几瞬,见她呼吸平稳像是睡熟了,这才缓缓站起身,将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默默站在榻前,打量了一眼实在有些窄小的矮榻,随即无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然而,手刚触到紫晶珠帘,他又改了主意。
重新转身走回去,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小姑娘睡xué处力道沉稳的点了两下。
收回手,箫将军唇角上扬,满意一笑。
轻手轻脚将人自榻上抱起来,连着薄毯一起,穿过堂屋,径直抱进了内室,搁在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大chuáng上。
屋内门窗闭合,泥金小炉中燃了木松香,chuáng帏垂落,掩住chuáng榻上抵足而眠的一双璧人。
冬末依然昼短夜长,冷白的日头渐渐西斜,只剩屋顶的夜明珠在昏暗下来的天色里越渐发亮。
桌案上的泥金香炉上,青白绵婉的烟丝弱弱消散。
江幸玖醒来时,下意识伸了个懒腰,待到睁开眼,却发现光线昏暗,她怔了怔。
——难道她睡了整整半日?
这样想着,江幸玖连忙爬起身,一把掀开chuáng帏。
视线里瞧见jīng美奢侈的屋内景致,这才发觉自己不是在小书房,而是在正屋内室里。
——定是她睡着了,被箫平笙抱进来的。
江幸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chuáng榻,瞧见摆放着的两张软枕具有枕过的痕迹,便知那人之前也睡在她身边。
她再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只是略略凌乱。
——看来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举措。
江幸玖顿时舒了口气。
这厢刚穿好鞋子,就瞧见房门正对着的落地月dòng门框下,走进一道人影,身形颀长一袭银黑长袍,正是箫平笙。
“醒了……”
他温笑一声,抬手冲她招了招手,“正是时候,过来。”
江幸玖依言向他走去,被他牵住手,带着走出落地月dòng门框,映入眼帘的,是清辉月夜下的整个劲松院庭院。
月色银芒如雾倾泻,院内鹅卵石雪白,古松苍黑,红梅妖冶,有寒风掠过,几片殷红梅花瓣淋漓落下,飘飘摇摇落在清亮的鱼池面上打着旋儿。
江幸玖有些冷,她缩着脖子紧紧贴在箫平笙身边,吸了吸发凉的鼻头,小声说道:
“天都黑了,我该回去了,改日chūn暖花开的时候,再陪你赏夜景吧。”
箫平笙喉间溢笑,张臂将她揽进怀里,抚了抚她纤细的手臂,声线柔润清和:
“再等一会儿送你回去,瞧着,三哥给你变个戏法。”
“变戏法?”
江幸玖惊奇的扫了他一眼,随即笑了。
第114章
我当时也只觉得,除了江家的娇娇女,没人能配的上我
江幸玖月眸笑弯,满面戏谑。
“你什么时候还学了这等手艺?我可真得好好瞧瞧。”
箫平笙笑而不语,将她整个人拢抱在身前,双臂环绕,修长的手jiāo叠。
他骨节分明的十指jiāo错,在她眼前翻飞跳跃了几下,口中念了句诀。
江幸玖眼睫眨了眨,定睛看时,院内仿佛股起大风,chuī得她睁不开眼,但这风却并不冷,像是从天直降,只在这庭院内盘旋。
仓黑的松冠摇晃,池边的红梅花瓣被风漩卷落,盘旋而上直奔明月。
这景象太过诡异,江幸玖心下惊骇,月眸瞠的圆溜溜,樱唇渐渐也张圆了,视线顺着庭院正中的那股飞花风柱,缓缓上移。
夜空之中,清月如同豌豆一般,印在江幸玖瞳孔间,随即「呜咽」一声,飞花风柱瞬间爆开。
“啊!”
江幸玖吓得后退半步,背脊紧紧抵在箫平笙怀里,眼睛都看直了。
正月初十,深冬的夜空中原本只有一粒豌豆样的月盘。此时,却像是有星河洒向夜幕,琳琳散散徐徐跌落,如一片流星幕布,滑落在雪白的鹅卵石面上。
“吓着了?”箫平笙扶着她肩头,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