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倾着身,广袖绽扬掩着唇,低促轻咳,瞧着娇弱媚态,撩过来的那双眸子,如寒潭月泉水波粼粼,勾的他心尖儿发颤,好大一口气没喘上来。
江幸玖咳停了,顺了口气,细声呢喃,“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天还没暗呢……
想着这人早前的急迫,她心下羞赧,下意识缩了缩脚踝,垂下眼,故作平静的坐直身子。
箫平笙喉间滚动,握着书卷的力道发紧,眸光幽沉泛着清华月芒,抬脚走向她。
“不快……”
他回了一句,言简意赅。
随即弯腰将人抱起,抬脚折身出了内书房,步下不停直进内室。
江幸玖勾着他脖颈,眼睫轻颤,悄悄打量他面容。
郎君修眉凤眸,冷峻硬朗,倜傥无边,但那双亦如有璀色流光浮动的眸子,展露出了他掩在沉稳下的愉悦。
心口跳的厉害,江幸玖指尖卷缩,靠在他肩头咬唇笑了。
新房里,大红的落纱层层叠叠遮掩,将夜明珠渲染的光华,染上暧昧色泽。
chuáng帏垂落,腰佩,金冠,广袖喜服,一一扔了出来,零零散散将脚墩上并排搁置的两双鞋子盖住。
龙凤喜蜡的烛火轻摆摇曳,夜明珠的流光清华涓涓,与似暖雾席卷红帏罗帐。
“玖娘……此生我终是无憾了。”
“箫三哥……”
他闷笑,嗓音如醉。
“唤郎君……”
“郎君。”
她音腔绵软。
他又柔声笑,一下下吻在她美好的眉眼间。
殷红的chuáng帏如赤湖潋滟,似有温风拂动,轻轻忽忽摇曳起来。
温风渐急,破碎的柔弱渐渐被狂风骤雨倾覆,帷幔也被风阵阵股起。
——
月明星稀时,江幸玖突然自睡梦中转醒,入目偌大的大红chuáng帏中,只剩她一人,周围清静无声,之前的旖旎像是做了场了无痕的梦。
她浑身倦懒,腰肢难受,趴在chuáng褥上动都不想动。
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思绪懵茫,却也始终无法入睡,她便缓缓睁开眼,伸出玉臂,素手撩开了垂落的大红chuáng帏。
视线所及的范围狭窄,她撑起身子,探出头,瞧见对着庭院的落地月dòng门框敞开着,于是轻轻唤了句。
“箫郎?”
这一开口,才发觉喉间gān涩微疼,声腔软绵绵还带着鼻音。
想是方才哭的,睡了一觉竟还没缓过来。
窗外突然发出「扑啦啦」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飞禽展翅而去。紧接着,箫平笙自月dòng门框下踱步进屋。
他穿身雪缎内裳,乌发披散,月色和夜明珠的光华泄在他肩头,整个人泛着银白清芒。
瞧见她趴在chuáng边,他反手拉上框门,便加快了步子,上前撩了chuáng帏,扶她坐起。
“怎么醒了?”
他清润的嗓音带笑,透着显而易觉的柔和与怜爱。
“可是身子难受?”
江幸玖垂着眼,只觉浑身又开始发热,靠在他怀里小声喃喃。
“口渴……”
箫平笙眉眼带笑,扯了薄被将她裹住,指尖点了点她秀致的鼻头。
“躺着,郎君替你倒水来。”
江幸玖没好意思看他,也没躺下,只推了推他手臂。
箫平笙便起身去倒了水来,亲手喂给她。
将杯盏搁在chuáng头矮柜上,两人依偎着卷进薄被,感觉这人温热的大手在她背上游走,江幸玖qiáng忍着绷紧了腰肢,开口问他。
“你方才在做什么?”
“无事。”扯了她松垮的衣襟,他动念的吻在她雪白锁骨窝上,“边关的消息,回了封信件。”
江幸玖就没再多问,只眼眶发热,慌然推着他有力的手臂。
“别来了……”
箫平笙一顿,哑声笑了,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既打定主意要欺负人,他哪还能任着她多言呢?
旁的时候旁的事都愿听她多说几句,唯有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能顺着她。
翌日,本该早起敬茶的箫家新妇,睁开眼时,已是艳阳高照。
江幸玖慌得要起身,腰肢却像是折了一般,腿也酸疼的厉害,整个人跌回到chuáng榻上,痛苦的哀嚎一声。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