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不知苏相府蛰伏的有多深,且有理由怀疑,怀王失踪一事可是与苏相府有关?”
“另外,帝都中有人与敌军里应外合,这并非小事,神武卫中是否皆可信?帝都守备军权,全在朔王手中,这个时候他不在帝都,一旦有人借机bī宫……”
话说到这里,上了年岁又生性多疑的帝王,如何还安得下心?
于是,召朔王回帝都的旨意,立即就放了出去。
与此同时,苏相爷被传召入宫。
尃帝倒也没有直言直语,还是很会伪装情绪,笑呵呵的道:
“朕近日忧思重重,无法安眠,需有个信臣陪在朕身边,解闷宽心。只是太傅大人又年事已高,不便多加叨扰,思来想去,唯有苏爱卿你,朕最能信托。”
苏丞相摸不着头脑,只恭恭敬敬的接话。
“能为圣上排忧解难,是臣之本分。”
于是,苏丞相这一入宫,便被尃帝扣在了身边,再没出来。
众人眼里,只以为是庆和公主与大楚顺利联姻,苏家得了圣上宠信。
甚至有人猜测,这苏相爷,终于要跃过江太傅在朝中的地位了?
苏家人一时沾沾自喜,出门在外遇见人,都趾高气昂了几分。
然而,朔王回返帝都的当天,就带神武卫围了苏相府。
苏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被归集到庭院内,就连年事已高的苏老太君都没能幸免。
看着府中进进出出的神武卫,众人惴惴不安。
嫡子苏五郎上前几步,蹙着眉质问,“朔王殿下,您这般是何意?我苏家可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劳得你率兵搜府,如此大动gān戈?”
朔王一袭月华锦袍,立在敞庭正中,神情悠闲的转着食指间的曜石指戒,闻言笑的温文尔雅,语声轻慢的回道。
“本王奉旨行事,苏五郎稍安勿躁,一会儿结束了,自然会给诸位一个jiāo代。”
“奉旨?!”
苏夫人捂着胸口惊问,“圣上要搜查我苏相府?这是为何?总得有个缘由吧?!”
朔王似笑非笑,慢条斯理整了整广袖。
“缘由嘛……有御史弹劾苏相爷与齐国公láng狈为jian,里应外合,圣上不愿相信苏相爷会叛变,命本王来搜查一番,好还苏相爷一个清白。”
“简直无言乱语!”
苏五郎气的横眉竖目,手握成拳,“这帮只会耍嘴皮子yīn人的言官!竟敢污蔑当朝丞相!岂有此理!”
朔王笑了笑,“苏五郎稍安勿躁,等一会儿,自然会有个定论,若是有人污蔑忠臣,圣上也不会轻易饶恕。”
正这时,闻讯而来的珣王到了。
他先是扫了眼满府的神武卫,继而定了定神,迎上朔王。
“三表兄。”朔王瞧见他,先笑呵呵展袖一礼。
“殿下!他们说……”
瞧见珣王,苏五郎当即松了口气,张口就要讨个公道。
谁知珣王蹙着眉瞥了他一眼,“神武卫奉旨行事,你别胡闹,安心站在一旁等着。”
苏五郎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堵得心口直憋闷,却也只得咬了咬牙,退到了一旁。
等结果的工夫,珣王拉着脸,心绪烦躁的看了朔王一眼又一眼,终究没忍住,开口问他。
“究竟是谁弹劾苏相?本王看,是因着他近日常伴圣驾,有些人嫉妒眼红,故意使坏吧?”
朔王唇角扯了扯,悠哉悠哉转着曜石指戒,摇头笑道。
“无从得知,恕我无可奉告。”
珣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正这会儿,府里的神武卫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眼瞧他们手里空空如也,纷纷摇头,珣王和苏家人的脸色稍霁。
苏五郎扬了扬眉,正要说什么,眼尾瞥见最后出来的神武卫,顿时面色骤变,满目震惊。
“你……”
珣王也傻了眼,指尖发颤,指向被四个神武卫押出来人,音儿都拐了弯儿。
“你怎么在这儿!!”
朔王似乎也十分意外,长眉诧异的挑着,看向瘦骨如柴却一身华服衣冠齐整的少年郎,很是惊疑的感叹了一声。
“哎呀!怀王殿下呀!可算找着您了!”
珣王唇瓣颤了颤,看向苏家众人。
见她们同样白着脸傻了眼,顿时捶了捶胸口,猛地瞪向朔王。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不是逃去陇南投奔齐国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