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安抚性捏了捏孔意欢的肩,嗓音压低温声安慰她。
“你熄灯先歇着,我去见他,别怕。”
说完,他不等孔意欢反应,径直往外走去。
箫平笙等在二进门的廊檐下,一抬眼就瞧见江昀杰从堂屋出来,只穿了身雪白的内裳。
他负手面朝着堂屋的方向,一脸兴味挑着眉,等江昀杰过来。
“他怎么找过来的!”
江昀杰一边往外走,一边压低声质问胡一。
胡一苦笑着扯了扯唇,“不是属下,属下啥也没说。”
江昀杰也不知信了没信,只瞪了他一眼,加快步子走到近前,一把拽住箫平笙臂弯,扯着他往里走。
箫平笙顺着他走,还低笑着悄声询问,“我来的不是时候吧?就这么进去?”
江昀杰磨着牙没理他,到堂屋台阶下往西一拐,拽着人直接进了西偏房。
想太多!
这么晚,还能带个外男进主屋去见他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深更半夜的,知不知道避嫌!”
一进门,江昀杰就甩开手,蹙着眉压低声质问箫平笙。
看他一副着恼的模样,箫平笙反倒一脸惬意。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被扯皱的衣袖,似笑非笑打量江昀杰:
“避嫌?你跟我?”
江昀杰烦躁的'啧'了一声,低声数落他:“装什么蒜呢?都老大不小成家了的,你猜不到我这儿养着人,能巴巴的摸过来杀我个措手不及?你gān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儿再说?!”
他这刚跟孔意欢摊开了话,准备深入的好好的谈一谈。
这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恨得人牙痒痒!
箫平笙似笑非笑,抬手指了指北屋的方向:“我这来的路上,才猜着你在外头养了人,江老三,你出息了,哄着小孔给你当外室?怎么着,欺负属下不用看主人呢?”
江昀杰横眉怒目,撸起袖子就往外走,“胡一!还说不是你……”
“哎哎哎!”
箫平笙横臂一挡,拦住他去路,低笑摇头,“不是他,我不过就炸一炸你,怎么?里头还真是小孔?”
晾江昀杰也做不出随随便便养个外室的混账事。
江昀杰袖子撸到一半,脸色顿时铁青,没好气的挥开他的手。
“箫老三,你有完没完?你怎么这么闲!”
箫平笙广袖一卷,叹息摇头,抬脚往桌边走去,坐在凳子上。
“你当我乐意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揭你老底?有这会儿功夫,我陪玖娘窝在榻上看会儿话本子不好?”
江昀杰咬着牙唇角直抽搐,没好气的指了指他。
“那你还往这儿跑什么?滚回去抱你媳妇儿!走走走!”
箫平笙啧了一声,大马金刀地岔开腿,双手往膝盖一撑。
“玖娘惦记你的事儿,今儿我要不来,改日来的就是她了。”
江昀杰:“……”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他拉着脸,踱步上前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沉声开口。
“你再帮我瞒一阵儿,就快搞定了。”
箫平笙哼笑一声,提了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
“快,是有多快?人不是都跟你回来了,这都住在一处了,还有什么可磨叽的?”
江昀杰一脸不耐烦,“什么就住在一处了?你当这屋是布置出来给你看的吗?”
箫平笙一顿,抬手点了点他身上单薄的内裳:“你穿这身儿,深更半夜,呆在北屋,孤男寡女,闲唠嗑?”
没毛病吧?
当年他衣冠齐整的,还死皮赖脸缠进玖娘闺房里留宿呢。
这厮都给人哄到一个院子里住半个月了,合着,还分屋睡呢?
江昀杰长眉紧蹙,面对他质疑的神情,不由气笑了:
“你什么想法?箫老三,你怎么这么流氓无赖呢?”
箫平笙目露匪夷,低声失笑,反问他一句:“我无赖?我流氓?”
反手一指北屋的方向,笑语压低了些:“当日借着酒劲毁人huáng花大姑娘清白的,可不是我箫平笙啊。”
江昀杰脸一yīn,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嘴。
“箫老三!我看你是来找事儿的是吧?!那是我有心的吗?!我若是清楚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箫平笙抬手挡开他指指点点的手指头,嘴上略略收敛了些,眼底的笑意却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