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赶到曲园,正好关茅给谢老爷子打扮完,准备出门。
好好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爷子,给整成下巴长三根麻花辫,发髻长九根麻花辫,还乐呵呵直笑。关雎仰天长啸,“小毛儿,你担心娘看到了修理你,怎么把太姥爷弄成这样!”
关茅皱皱鼻子,“太姥爷不知多喜欢打扮成这样,像一只大人参哦。我们要去买好看的衣服,啾啾一起?”
关雎给老爷子行了礼,说了老卫国公要迟几天回来,才问起其他人。谢灵雨带着熊心回府,找不到人按理肯定要杀过来的。
“没见到啊,小毽子小橘子带精精怪怪去吃饭,太姥爷咱们快去。”关茅一会儿一个主意,拖着谢老爷子往外走。
关雎看看天色,这时候吃哪门子的饭?
“啾啾姐姐,刀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土豆仰望着关雎,关家这么多人,除了同吃同住的关茅,她就愿意粘着关刀。
“不知道,阿蒙去京营,起码要几天吧。”关雎拉着她的小手跟在关茅和老爷子身后。正好,去给这小丫头买几件衣衫,说是比关茅大一岁,却矮了半个头,关茅的衣服她穿着偏大。
“小毛儿说你们回来路上碰到暗杀,是什么人?”谢老爷子任由关茅拉着他慢慢走,顺便跟关雎闲话。
“南阳郭家养的私兵,主谋是谁不知道,他们是听命行事。”关雎就算心里有怀疑,未证实之前也不想让老人家白担心。“这次在南阳,确实是落了郭家的面子,恼羞成怒也不是不可能。”
“郭家?他们自己没这个胆。”谢老爷子哼哼,“前朝大乱之时,他们家暗地里支持过前朝皇帝,也只敢在钱财上偷偷摸摸搭把手,御宸立国,他们便跟黄家一刀两断把证据毁个干干净净。”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雎忙问,“那您觉得他们后来会不会还跟逆党藕断丝连?”
“不知道。家主都换过几茬了,估计是干了其他傻事,不一定是祖传的。”谢老爷子不理事多年,也说不清,“倒是有一件事,你让正则找人查查。我这次去白云山访友,在山道上碰上了昝林,我让白云观的小道士打探了一下,他去的是三清观。不过我总觉得三清观是用来遮人耳目的,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他是黄老头徒弟,不要小觑。”
关雎正色道,“是,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去。”
两大一小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船坞”。木马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看到关雎松了口气,迎上去先给几人行了礼,才悄声回禀。关雎一听,脑袋“突突”地疼。
关剑关戟领着宝宝贝贝,在船坞门口布下天罗地网,把跟在他们后面马车上的两个小公子给吊到了树上。原本木马看他们在忙活并不在意,来这里的非富即贵,踩中陷阱的基本上就是打前阵的下人,而且后果也就是被网兜住,伤不了。谁知道那家俩小主子平时不怎么出门,头一回到曲园玩,又急着去看小羊车,一下车就往前冲,好家伙,眨眼就给吊树上网兜里,哭的稀里哗啦。他们的母亲就在后面,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阻止要去解救的下人,只站在马车前面看。
关剑关戟向来以大人自居,一看把俩小屁孩吓得哇哇大哭,忙让放下来。那俩小孩也不是太怂,双脚着地看宝宝还笑嘻嘻地刮着脸羞他们,立刻擦擦泪不哭了,一步一步蹭到关剑他们身边。
看他们不哭了,宝宝甚是满意,慷慨地邀请他们一起去钓鱼。
“在哪钓鱼?”在关雎叹气的时候,关茅已经问清方位冲过去了,小土豆也一蹦一蹦跟在后面。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关雎稍稍一想也就知道缘由,不由得苦笑,“这几年豫王府这侧妃一直分分,我在宴会上也见过一两次,大家当不认识也相安无事。琦哥儿跟她偶有来往,也是当泰安公主的亲戚走动。看来最近豫王府的变化,让她坐不住了。”
“人死不能复生,她大概以为事情过了几年,咱们就都气消了不计较。”谢老爷子一脸失望,“底子里还是蠢。”
“船坞”按着泊头样式建造,长长的木桥连着建在湖上的长方形大堂,木桥两边一个泊位一个雅间。关剑他们占了大厅东边不晒的栏杆边位置,弄了十几根鱼竿,几个小孩跑来跑去观察浮标,那动静,想钓到鱼不大可能,折腾到这会儿,没耐心的小屁孩们基本上已经没兴趣了。
谢老爷子进了最靠近大厅的一个叫“螃蟹”的雅间,关雎自己进了大厅。豫王府的谢侧妃独自占了一张小台子,没要点心吃食,桌上只有一壶茶,笑吟吟看着几个小孩子疯玩。见关雎进来,微微抬身像是要站起来,只是不待她有动作,关雎微微颔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