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思是，没有动乱？

东里婳微错愕，难道这也是蝴蝶的翅膀？

不过这是好的方向，很好。

东里婳并不打算说出实情，只是问：“那陛下这回也打算借么？”

成武帝摇了头，与东里婳一起进了拱门，“梓童这是小瞧朕了，这么多年过去，朕的国库里还没有粮，那朕枉为人君了。”

东里婳轻笑谢罪，“是我短见了，恭喜陛下。”

成武帝轻笑，“嗯”了一声。

“既然库里有粮，心里不慌，那陛下是为何事烦忧？”

“哈哈，好个库里有粮，心里不慌。”成武帝大笑两声。

夜深人静，这笑声更加地响亮。

“陛下笑这么大声，也不怕吵着人家。”东里婳嗔道。

“那是因为你说得好啊。”成武帝捏捏他们相握的手，而后望向远处的月亮，笑容微敛，“只是单是有粮，还不够。”

东里婳点点头，随口答道：“是得尽快修水利。”有粮是治标不治本，若要治本，还是需要水。

成武帝一顿，停了脚步，“梓童怎么知道，要修水利？”

东里婳心中微惊，这是不能说的么？“我看陛下一直看着水面沉思，不是想着兴修水利么？”

“哦？”看见他看水，就知道他要修水利？他的小皇后未免太聪明了些。

东里婳心道不妙，自己知道成武帝经由这次大旱，下定了修建水利工程的决心，因为书上有写啊。并且这也不是什么难想的事，不是么？

“这……其实上回旱灾时，爹爹看见街上许多流民行乞，于心不忍，回来与我们讲述了一番，并且他听人说，有的地儿发水灾，有的地儿是旱灾，那边水多，这边水不够，如果能中和中各就好了。然后我们就想着，那不是修水路么？”东里婳认真解释，“要想富，先修路，这水路也能算得上罢？”

成武帝听了，心道是自己多想了。他的皇后并非一直藏在深闺不出，她长在民间，心系民生，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要想富，先修路，哈哈哈，你怎地有这样多的金语？”成武帝忍不住，刮她的俏鼻。

皇帝听得新鲜，没人对他说这些大白话的俗语，所有人在他面前说话，都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害怕说错了话。后宫如丽妃者，说话有时放肆些，但她们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她们不知道。

东里婳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是了，还是得先修水道。”成武帝想了一整日，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其他的，就先缓缓。”

他下了决心似的，像喃喃自语。

东里婳也知道他的其他的缓缓说的是什么，成武帝想讨伐周边虎视眈眈的外族，一直暗暗囤粮囤银。

东里婳想得不错，只是不想大旱打乱他的计划，并且为了民生，有臣子提出引水入西，这定然是个大事，耗费的人力财力可想而知，成武帝在纠结。究竟是先开战，还是继续休养生息。

现下与东里婳这么一说，他豁然开朗，做了决意。

还是，先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罢。

东里婳虽然知道，但她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继续着前一个话题，“陛下，我还知道大旱不过五月十三，关老爷磨刀降雨。”

“是么？”成武帝眼前一亮。

“是啊，那日是雨节，定会下雨的。”

“五月十三……虽然晚了些，但总比不下的好。”成武帝笑道，“朕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