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英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可怜，人家姐姐做了皇后，弟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他倒好了，被逼着读书！真是没天理！

东里英吸吸鼻子，歪主意不停地在脑子里打转。这考试才能入学，如果他考得差，不合格，不就是不能入学了么？那是皇家学院的水平高，他想读读不上！

嘿，他怎么就这么聪明！

东里英总算开心起来，挑了一支笔舔了舔，蘸了墨去看试题。

第一题，【四书文】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嗯，不会。

第二题……嗯，还是不会。

第三题……

最后一题……「明堂」、「太庙」、「灵台」、「辟雍」异同辨……什么鬼，还是不会！

东里英看完，擦了擦额头的汗，欣慰地笑了。

他是真的一题都不会，太好了，这样他就不心虚了。

赶紧随便写写，交差罢。

东里英于是埋头苦写。

***

几日后，书院的折子照例呈了上来，高奇正接到后向成武帝提了一嘴。皇帝也不是每回都看，有时折子一直堆在那儿，待需要时再拿来一起看。

成武帝原是摆摆手，后来想起了什么，就让高奇正呈了上来。

他打开折子，先是扫过三个儿子近况，后看了看两个女儿，表情没什么变化，然后他继续看下去，是书院其他学子的情况，向来学院里只提优良的学子，所以各家皇亲国戚，都不停地督促自己在学院的儿子好好读书，争取第一，若是被天家看上了眼，他们就能直接入仕。

这便是贵族的优势。

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成武帝今日并没有功夫看他人的表现，目光只找着一个人的名字。

东里英。

找着了。成武帝认真看了看，看到后头，脸色已不足以用难看二字形容了。

“混帐东西。”成武帝蓦地骂了一句。

高奇正微惊，不知是谁惹恼了天子。

“召院长来见朕，还有，让他把东里英的卷子带上！”成武帝将折子扔在书桌上。

柏杨书院就在皇宫右侧，方便皇子公主们上学，柏杨书院的院长汪祥很快得知了宣召，更衣过后匆匆进了宫。他一路忐忑不安，心里很知道成武帝是为了何事找他。

果不其然——

“汪祥，你就是这般替朕教大皇子的？”

汪祥苦不堪言，跪在地上垂首道：“陛下明鉴，微臣等已倾尽所能，努力教导大皇子，可是，可是大皇子体弱多病，恐怕精力所不及，往后等大皇子康健，或许好些。”杨德妃派来的公公霸道，常常无故带走大皇子，说他这病那病，上文课怕累着，上武课怕摔着，长此以往，大皇子哪里能成器！可他们只是一介文人，要他们明目张胆说杨家的不是，万一陛下怪罪，又未全然怪罪，那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书院。

只希望陛下能早些发现端倪，便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只是成武帝成日国事忙碌，又认为替皇子选好了良师大儒，已是安排好了，皇子们只要认真读书，自然能有所获。

但虞恒如此成绩，莫非是天资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