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帝今儿出来,是专程为这群小鬼头来的,但他并非是怕虞恒再受伤,而是听东里英说今儿要罚虞恒,就新鲜起来,不知道东里英这小子有什么鬼主意,恰好今儿下午稍闲了些,他原是想叫棋侍下围棋的来着,想了想就换了衣裳,出来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只是他倒是一时也没看明白,东里英这一出到底唱的是什么戏。
“去查查,东里英把那小乞儿带哪去了。”成武帝道。
“是。”高奇正躬身领命。
成武帝走上大街,高奇正跟在后头,犹豫了一会,说:“小国舅爷这胆子是数一数二的大,连这样的地方,也敢带二位殿下来。”
“这儿又怎么了?这儿也是裕京的一角,大穆的土地,他们身为皇室子弟,为何不能来这样的地儿?”成武帝看看四周,“他们总被人前前后后地护着,什么腌臜事也没见过,倒不是好事。”
高奇正笑着应是,“就是怕国舅爷带野了二位殿下。”
“朕就是怕他们不野。男儿汉子,不能没规矩,也不能规矩太重。”成武帝所说的,不仅是男儿汉子,而是皇家男儿,甚而储君。
成武帝沉吟片刻,“往后东里英带他们出来,便让他们出来,朕给他们选了那么些伴读,没一个有这种胆子。偏是东里家的小混头,书读不好,其他事儿倒是一套套的。听说,他都成柏杨书院的山大王了?”
“奴才是这么听说的。”高奇正笑道。原本东里英这年纪,都该上国子监了,偏偏他还混在开蒙班,这些时日一套招术使出来,好生出了名。
成武帝沉默地走了一会,然后扬了唇,哼笑了一声,继而大步朝前,“朕闻着煎饼香,走,买回去给皇后一同尝尝。”
成武帝惦记着的东里婳,这会儿正在宫里等着虞恒与虞堃回来问话,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
“奇怪,他们下学都这么晚的么?”这都快下宫锁了。
“奴婢差人去华阳宫问问。”红岚道。
岂料红岚派出去的人还未出凤宁宫,就折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华阳宫的宫婢。
“皇后娘娘,大皇子又出大事儿了,德妃娘娘请您赶紧过去看看罢,德妃娘娘说,兴许再晚些,就看不见了!”
这话说得危言耸听之极,东里婳大惊,赶紧让人摆驾,自己匆匆朝外走,问华阳宫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阳宫婢子却支支吾吾,只说是她并不知道具体事宜,只知道大皇子是被人抬进华阳宫的,还一直捂着肚子又叫又喊,似是难过之极。德妃马上让人去请太医,又叫婢子来凤宁宫请皇后。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只去书院读了个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东里婳记起杨德妃说大皇子近来常常晚归,不免皱眉,“谁跟大皇子一起回来的?”
“是二皇子,二皇子送大皇子到华阳宫,后来德妃娘娘不让二皇子进殿,二皇子就走了。”
这事儿就更麻烦了。
东里婳赶到华阳宫,太医已经来了,只是还未查出虞恒什么病症,虞恒在床上又哭又闹,直说是肠子着火了,要死了,哭得满头的汗,杨德妃则是一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