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来，虞宗瑾意味深长地问东里婳，“梓童昨儿做了什么美梦？”

东里婳眨了眨眼，“梦是做了，只是忘记了。”只是他怎么知道她做梦了？

虞宗瑾提醒她，“梓童是不是梦见自己变成公主了？”

“啊？”东里婳一头雾水，“陛下为何这样说？”

虞宗瑾笑笑，凑近她沉沉道：“梓童梦里还叫父皇啊。”

东里婳一僵，她好像隐隐记起来了，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自己变成小小个的，然后看见虞宗瑾在前面，她就伸了手……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她叫父皇了吗？

“哈哈，哈哈！”东里婳干笑两声，“我叫了么？”

“朕听着是叫了，”虞宗瑾对上她的视线，眼神暗藏犀利，“梓童……不是叫朕罢？”

“怎么会呢，哈哈，哈哈。”东里婳心虚地挪了目光，继续干笑，“那定是我做梦变成小公主了！我忘记了，那啥，昨儿陛下答应了我的事，我没忘，陛下答应我让牛御医当先生了。”

虞宗瑾听她转移了话题，似笑非笑地瞅瞅她，停了一会，他刮了刮她的鼻，“不错，朕是答应了。”

东里婳捂着鼻子，笑得眼都眯了，“那陛下赶紧去上朝罢，我自个儿去找牛御医。唉，好忙，我准备准备又要听戏去了。不对，今儿排的乐坊歌舞。”

虞宗瑾让人戴上了冠冕，道：“横竖你们还有两天戏要听，顺道也帮朕一个忙。”

“什么忙？”东里婳问。

虞宗瑾道：“朕对祭神之舞一直不满意，让人研究了多方古籍，进行了改动，你与母后都是会舞的，不若叫他们来跳给你们看看，瞧瞧如何。”

“这可是件大事！我怕看不准。”东里婳道。在这个时代，祭神可是一件极重要的大事。

“不打紧，你们只瞧瞧，看出什么说什么，看不出来也无妨。只当寻常看舞了。”

“这……好罢。”

东里婳下午便让人安排上了祭神舞，她与林太后都没有看过祭祀舞，东里婳头一回看挺震撼的，古时的舞蹈总有一种现代舞没有的野蛮野性，似与天地通灵，带着现代少有的虔诚。

因着对天地的无知。

现代已经没有对天地的敬畏之心。

东里婳倒觉得，现代之人也当返璞归真，找回敬畏之心。

除此之外，东里婳没多少感想，倒是林太后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一直说着原来还可这般，原来还可这般。跟着了魔似的。

祭神舞的确也说不出个不好，东里婳夸了两句，算是交差了。待千秋节一过，东里婳就迫不及待地想找牛御医聊聊，问他什么时候走马上任。只是人还没请进来，有人比她更加迫不及待——太医院的太医们。听说一大早，太医们就跪在开明殿的大殿外，再次陈情上疏，以死相逼。大臣们在内殿跪了一地。

理由还是那些理由，这回还多控诉了一项，说皇帝纵容皇后胡作非为。

东里婳气得笑了，她原以为消停了几日，这事已经被虞宗瑾压下来了。敢情是因为她过生日，这些人才没有继续。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们让她过了个舒心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