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泰还正想着秦豫该如何应对东里婳的话，不想话锋竟转到了他的身上，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回答道：“回娘娘话，下官的祖母与母亲尚安。”

“那很好，本宫看晁大人面相，定也是个孝顺的，不知晁大人的母亲与祖母若患了隐疾，晁大人又该如何自处？”

“这……”当然是要救啊。不然一顶不孝的罪名扣下来，他连官帽都得丢。

“皇后娘娘，您这般说辞，将我等医者的颜面置于何地啊——”刘太医凄凄哀哀，连声音都抖了，“微臣等潜心钻研医术典籍数十载，不论男女救死扶伤，除了极少数的病症，其余皆可医啊！您若不信，微臣可将历年病本呈上！”

“本宫并非质疑尔等医术，只是，妇人们难以启齿呢？”东里婳道。

“这……”

“妇人们疼痛难忍，却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呢？正如此时，本宫想给你们举例子，本宫竟也开不了口，因为一开口，你们就要抨击本宫妇德有失了。”

底下沉默了一片刻，梁太医轻声道：“那，那只是极少症状……大多数，大夫们都是能医的，否则古往今来，为后宫娘娘医治的全是男大夫，却也无人不满。”

东里婳心里冷笑，极少症状……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豫道：“正是如此，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能为天下妇人忧而忧，实乃我朝之幸。娘娘所说之事，确有此忧虑，老臣与太医院当想出万全之策……”

“最好的法子就是女子医女子！你们还舍近求远做什么！”东里婳提高了音量，扭头对成武帝道，“陛下！我只想养几个女大夫，为母后与后宫众人看病，却不知为何被百般阻挠！”

秦豫忙道：“娘娘用心良苦，只是娘娘有所不知，女子学医，女替男职，本末倒置，阴阳错乱，弊大于利！”

梁太医接话，“是啊娘娘，牛都生四眼了，若娘娘还执迷不悟，恐怕天降祸端于穆啊！”

牛生四眼就是她培养女医培出来的异相？东里婳实在忍不住冷笑出声，“牛生四眼，还止不定是何异相，或许，是为官不仁，亦或为医不仁，朝别人大门泼粪，叫老天看不过眼了！”

东里婳与众人唇枪舌箭这会儿，宫外也不曾消停。

东里英连书院也没去，根据线报，大清早地埋伏在义善庄周围，抓了一批又想在义善庄泼粪的地痞乞丐，他让人将这些混蛋扭送官府，又叫人驾了粪车往东城去。

彼时钱太医休沐在家，正得意地与自家兄弟道：“这招看似粗俗不堪，却最是有效的，那些尼姑是些什么人？最是没主意的！不然也不能一有事就往庵里躲，咱们只要去闹上三日，保管她们一个个都着急上吊！”只可惜他们不能拿皇后那身上的奇症说事儿，否则皇后难以侍寝不能怀孕的事一传扬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跟他们斗？只是天家当时对知情人下了死令，此事绝不能透露半个字，但凡有一人说了，所有人都要满门抄斩……

“大哥高招！只是这招集这么些人，要不少银子罢？”

“没事！上头说了，只要办妥此事，多少银子都不是事儿！”

正在钱太医得意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咱们大门被人泼了粪！”

与此同时，裕京的茶馆里也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