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哄东里婳睡觉的时候，几个太监嬷嬷闯进淑女宫，让许惜蕊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许惜蕊原本都要睡了，还以为太监们进来是要召她侍寝，还暗喜了一下，听得要她收拾东西却懵了。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去哪儿？”许惜蕊问。

赵小檀战战兢兢地想过来，被一个嬷嬷拦住了。

“许淑女，司星局算出是你昨儿冲撞了皇后娘娘，特命你去水月庵吃斋念佛，为皇后娘娘祈福。”一个太监说。

两个嬷嬷已经在她的地方收拾东西了，许惜蕊带进来的婢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许惜蕊听了就知今日噩梦成真，眼前发黑，但她还强行镇静，说道：“我不服！我连皇后娘娘的面儿都没见着，如何冲撞了她！”

“这些您与奴才们说都没用，奴才只是奉命办事，您还是快跟奴才们走罢！”

赵小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为自己新认的姐姐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许姐姐她不会冲撞了皇后娘娘的，请公公们再算一回罢！”

太监们都被赵小檀天真的话儿逗笑了，敷衍她两句，催促许淑女快走。

许惜蕊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她此时已带了哭腔，“这会儿都已经关宫门了，我往哪去！”

“待寅时一到，开了宫门，就得立刻出去，这会儿得准备好！”

许惜蕊头晕目眩，寅时！半夜三更的，就要赶她走！她可是天子的淑女，不是什么犯人！

那个林妃！那个贵妃！那个皇后！

“那我要去多少时日？”

“这个奴才们也不知道。快点走罢，许淑女！”

许惜蕊此时知道叫天天不应，自己像只蚂蚁被人随意踩捏。她走之前，泪流满面地对赵小檀说：“妹妹，所谓枪打出头鸟，姐姐我是那只可怜的鸟儿，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求妹妹承了皇宠，飞黄腾达莫忘了姐姐，在这吃人的地儿，惟有我们相依为命，才能活下来。妹妹，莫忘了我！”

赵小檀也哭成了泪人，她惶恐地将许惜蕊送出去，对未来充满了不安。

***

东里婳并不知道许惜蕊当晚就被送走了，她仍在养病中。邓贵妃安排了妃子侍疾，自丽贤妃起，每人半日。早上丽贤妃侍疾时中规中矩，中午东里婳睡了一觉，人已经换成了薛妃。

东里婳平日里身子康健，休养两日，已经好了许多，中午吃得多些了，下午可以自行下地，薛妃伺候她喝了药，陪着她出院子晒太阳。

薛妃平时话少，无事也不来凤宁宫，东里婳与她不熟，上回薛妃为女医之事说话，让她印象还不错。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成武帝当时说要将大皇子交给薛妃抚养，东里婳还以为成武帝是对薛妃有所妥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有了皇子，但薛妃却被冷落了。他再也没有去过薛妃那儿。

就好像，大皇子是对薛妃的补偿一般。

东里婳认为薛妃能让成武帝烦恼，喝闷酒，他对她还是不一样的。但是，成武帝好像最后还是止住了走向薛妃的步伐。

但是薛妃好像与成武帝有这样的默契，她那之后也不再消沉了，只是人更加沉静了。

说实话，东里婳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她以为能看到成武帝的爱情。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东里婳让人拿两本书来，因着她生病，邓贵妃暂代宫务，她乐得清闲。

她原以为一起看书会自在点，谁知薛妃犹豫了一会，却是有话跟她说：“娘娘，妾身有一件事，想与娘娘商议。”

东里婳微诧异，她不知道薛妃有什么事儿找她。

“有什么事？”她问。

薛妃道：“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妾身想拜托娘娘。”

“你且说来。”

薛妃微微一笑，这还是东里婳头一回看见薛妃笑，美人如雪莲绽放，令人赏心悦目。

“娘娘的弟弟，这月里就要迎娶颜如玉小姐了罢？妾身想为颜小姐添些嫁妆，您看可否？”

这还有个添妆的？“你为何要为如玉添妆，你们有什么渊源么？”东里婳问。

薛妃道：“说有渊源倒也是有的，只是不是妾身，而是蓉儿。”

“大公主？”

薛妃点头，“正是，蓉儿向来爱书，无事就往藏书阁跑，先前娘娘准许颜小姐进宫读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