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成武帝在去上朝的路上,也从高奇正嘴里得知今日是许美人的生辰,他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让高奇正在份例上再加了两样东西。这段时日她伺候的是不错的,成武帝是个论功行赏的人。
“对了,还得准备一份生辰礼。”
高奇正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人生辰了呀。“陛下,奴才愚钝,不知这生辰礼……给哪位?”
成武帝笑了笑,“给国宝。”
“啊?”
东里婳则是在施姑姑来问东里婳是否按例给许美人生辰赏赐,她才知道今儿是许美人生辰。
东里婳“啊”了一声,施姑姑不解,问她怎么了,东里婳笑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恐怕某人今晚来不了了。幸亏她说话还是有水平的,给大家都留了余地。好歹不至于让自己尴尬。
东里婳让施姑姑依美人的例赐了许美人生辰礼,一个小小的美人,份例自是不多的,她是成武帝的宠姬,并不是她的。
比起许美人的生辰,东里婳更加在意今儿是颜如玉进宫教授大公主的日子。待颜如玉授完了课,东里婳让人请颜如玉到凤宁宫来。
颜如玉来之前,许美人先过来谢了恩。二人说了两句场面话,许美人就走了。
随后颜如玉便来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公主虞蓉也跟着过来了。
她是来向东里婳请安的。
虞蓉就像任何一个不爱见亲戚的孩子一样,平日里总是与兄弟妹妹们一起来请安,若非必要场合是见不到她的人的,像这样单独来请安,也是绝无仅有。
她已八岁了,身形已经长开,高挑纤细,容貌有七分像薛妃,一看就是个高冷的娃。
“孩儿听母妃说,是母后应允颜夫子教授孩儿,孩儿谢过母后。”虞蓉的声音还带着努力成熟的稚嫩。
东里婳轻笑,“你勤奋上进是好事,本宫很高兴。”
虞蓉请了安便走了。东里婳问颜如玉,“大公主学得如何?”
颜如玉道:“大公主天资聪颖,勤学好问,妾身每回给公主留的提问,她总能认真地想出答案。”
“那很好。”
“是了,”颜如玉笑道,“并且大公主也十分有趣,她说她还想学些拳脚功夫。”
“啊?她想学功夫?”东里婳也奇了。
“正是呢。”
二人正说着话,薛妃也过来了,她带着送给颜如玉的一方贡墨,她平时不舍得用,这会儿却拿来送给颜如玉,感谢她悉心教导虞蓉。颜如玉不敢受,薛妃执意要送,还是东里婳打圆场,让颜如玉收下了。
薛妃坐下来说了会话,东里婳便将方才听的虞蓉想学拳脚功夫的事儿与薛妃说了,薛妃面露错愕,怔愣了许久,才感叹一笑,“妾身有时不得不感慨血缘之一脉相承,娘娘可知妾身像蓉儿这样大的时候,也曾想过学些功夫,像男儿一样上阵杀敌。”
东里婳与颜如玉相视一眼,笑道:“竟还有等事。”
薛妃点点头,就在这一刻,她不再恨成武帝了。他虽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但是他给了她那么像自己的蓉儿。
只是那时她没能学,蓉儿恐怕也学不成。公主是金枝玉叶,受人保护,哪里能学那种粗鄙之事。
因此薛妃也只当玩笑话听,她移开了话题,问起去义善庄学医的罪奴的情况,颜如玉道:“新的八个医徒十分刻苦,常废寝忘食。”比起三个比丘尼医徒,这些罪奴医徒多了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
“并且其中有一人名叫罗穗,此人极有天赋,原是医药世家的女儿,原就懂些药理,何太医讲学,她一点就通,就是字认得不多,妾身正抓紧教她认字。”
东里婳道:“那很好,你要多费点心,平日里多关心她们。”
“娘娘放心,妾身这回定会注意的。”
薛妃听得女医在有条不紊地培养之中,心里喜悦,因而问道:“娘娘,可是要再挑些普通宫女去学?”
东里婳道:“邓贵妃又挑了好几个罪奴,只是寻常宫女,要再看一看,本宫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薛妃得听如此,也就不多言了。她知道东里婳叫颜如玉来,应是还有话要说,因此识趣起身离开。
“家里还好么,如玉?”等薛妃走后,东里婳先问了东里家的情况。
“回娘娘,家里都好,爹和娘身子都很康健,夫君也好。”
“那就好,过两日你让娘递牌子进宫来一趟罢,我想她了——你陪她一起来。”
“是。”